“冷丞相,使不得啊!皇上並非雪妃娘娘所傷,實在是皇上自己動的手啊”李公公素不參與政治,就算想為雪女洗刷冤屈,翻來覆去也隻是這麼幾句。
“李公公!枉你跟隨皇上這麼些年,如今卻為了包庇這個女人而胡編亂造!你再說下去,莫怪老夫連你一起斬了!來人!還不動手!”冷引赤眼欲裂,此番皇上昏迷不醒再加上前方戰勢緊張,隻要雪女死,一來可以鼓舞士氣,二來可以斷了皇上的念想,此一箭雙雕之計,他斷不會輕易放棄。
眾將士得令,登時衝向雪女,盡管靜喻會武功,可惜沒有內力,卻也隻是花拳繡腿。三五下之後便已被逼到牆角。另一側,李公公揮舞著雙手想要護住雪女,奈何自己從未練過武功,才幾下就讓人摔倒在地。
暗處,葉子聰著實不能袖手旁觀,手中暗器不停打在圍攻靜喻的那些侍衛身上,靜喻見此,方才有反擊機會。
“你不是說夜離軒該醒了嗎?人呢?”葉子聰不以為然,第一次對自己這個損友的醫術起了懷疑,一側,洛水寒眸色幽寒暗,手中石子咻咻射在想要接近雪女的那些侍衛身上。
就在混亂之際,一個虛弱的聲音陡然自鳳羽閣宮門處想起,
“住手”孱弱的聲音有氣無力,隻見夜離軒被禦醫們攙扶著,吃力走向冷引,深邃的目光透著掩飾不住的冷厲。
“老臣叩見皇上”見是夜離軒,冷引先是一怔,旋即俯身施禮,心虛道。
“你們這是做什麼?”冰冷的聲音帶著絕頂的憤怒,夜離軒麵色蒼白,幹裂的薄唇緊抿一線,目光落在冷引身上時驟然凜冽。
“回皇上,雪妃令皇上陷入險境,險些喪命,老臣隻是想給大越百姓一個交代,陣前將士一個交代!”冷引不卑不亢,在他看來,自己不對之處,隻是未得聖旨便處置雪女、
“並非雪妃讓朕陷入險境,一切都是朕心甘情願,與雪妃無關!你們聽著,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朕必會對不敬雪妃之人抄家滅族!”冰冷的聲音宛如冰封,大臣們麵麵相覷,隨即低頭表示默認。
待冷引等人離開,夜離軒吃力走到雪女麵前
“雪妃,你沒事吧?”輕柔的聲音不似剛剛那般色厲,夜離軒顧不得自己胸口的錐心之痛,關切問道。
“皇上不必如此,他們說的沒錯。我本就是紅顏禍水,死了未嚐不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看著夜離軒胸口湧出的血跡,雪女心底劃過一抹莫名的心傷,那心傷隻持續了順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雪女就算朕舍了性命,你還是不肯原諒朕嗎?”聽出雪女言語中的負氣之意,夜離軒劍眉緊蹙,眉宇間盡是糾結。
“皇上言重了,雪女不過是一介平民,有什麼資格責怪皇上,怪隻怪雪女這副皮囊,無端惹了這麼多禍事,終究害人害已。”雪女的聲音依舊冰冷,清冷的眸子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月如風之死亦非朕所願,那實在是個意外,誠然,若非有朕逼迫你在先,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可朕真心想要求得你的諒解,雪女,隻要你說,朕都可以答應你!要朕怎麼做,你才可以原諒朕?”夜離軒絕然開口,眸底一片堅定之色。
無語,雪女沉默許久,繼而抬眸看向夜離軒
“把月如風還給我”雪女聲音很輕,落在夜離軒耳際卻似驚雷乍響。人死不能複生,他要如何將一個活生生的月如風擺在她麵前,言外之意,不管自己做什麼,都不可能得到雪女的原諒了。見夜離軒無語,雪女絕然起步,在繞過夜離軒時,玉腕被其緊緊拉住
“雖然朕不能還你一個月如風,可朕答應你,待打完這場仗,朕會將這條命補償給你,於大越,朕有未完成的使命,待這一切結束,朕不欠這天下,唯獨欠了你,介時,朕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局、”未等雪女掙紮,夜離軒已然鬆開雪女的手,在禦醫的攙扶下走向雲宵殿。
看著夜離軒踉蹌的身影深深淺淺的離自己越來越遠,雪女忽然覺得心痛,那顆心似被千萬條細線緊緊纏繞,隨意牽動一根,便有痛慢慢溢開,有如入水的墨般渲染開來,找不到根源所在。
“娘娘,定要皇上的一條命嗎?”靜喻悄然走到雪女身側,小心翼翼開口,眼底閃過一絲落寞。無語,雪女隻靜靜注視著夜離軒消失的方向,許久不曾動彈,她也很想知道答案,是否真的隻有夜離軒死了,自己方能解脫?
暗處,洛水寒手中的石子已化作細碎的粉末隨風而逝,心,莫名的痛,在看到夜離軒眼中的絕然時,洛水寒忽然懷疑,到底自己對雪女的愛能不能比得過夜離軒,亦或者,自己的愛隻是那一順間的迷亂?麵對那樣深情的愛,洛水寒終是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