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暖色調的房間,比她想象中類似問詢室的地方有所不同,她對麵沙發上坐著的,也不是麵容陰沉或凶惡的讓人反感的臉,而是一個帶著四方眼鏡穿改良中山式西裝麵容溫潤的中年男人。
“喬小姐好像很驚訝?”
對麵的男人開口說話,連聲音都是溫溫的,讓喬安心瞬間有種錯亂感,這個書生氣十足的中年男人綁自己來的?
“是有些驚訝,沒想到見到的會是先生這樣的人。”喬安心道,說話的時候她盡量端正了儀態,雖然沒有鏡子,但她也能想象得出自己現在有多狼狽,那張臉肯定是不能看了,因為說話的時候她幾乎整張臉都在疼。
但對麵的男人麵色溫溫毫無變化,仿佛他對麵坐著的,是個形容得體的友人。
越是這樣,喬安心越是繃緊了神經。
這個男人,很危險!
聽她直言的話,男人笑了笑,伸手推推眼鏡:“昨日冒昧請喬小姐來,本該昨日約見,但昨天實在沒有時間,喬小姐還請見諒。”
喬安心咽咽口水潤了幹涸的嗓子,桌上什麼都沒有,喬安心看了下表,已經是十一點鍾,陣陣眩暈感傳來,她道:“見諒什麼的不敢,隻是我也冒昧請先生上杯水,我想這樣我們才能‘愉快’的繼續聊下去。”
聞言,男人笑起來,這次倒多了些真實的感覺,他朝外麵喚了聲:“來人,給喬小姐上茶水。”
茶水上來,很熱,不能喝,喬安心不自覺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卻隻能忍著。
這個男人果然不是表麵那般好相與。
“阿杭,客人來了怎麼不知道上水,”男人對剛端上來茶水的傭人道,“自己下去領罰。”
“是,老爺。”
喬安心清楚的看到被叫做阿杭的傭人,身體真真切切打了個顫抖,很顯然她知道這個所謂的領罰意味著什麼。
喬安心凜了心神,“不知先生找我什麼事。”
與這樣的人打交道,如果沒有百分百陰得過他的把握,最好的辦法還是開門見山單刀直入的好,況且……她的身體怕是耗不起……
果然,聞言,男人眼鏡後眼鏡彎了彎,做出笑的動作,但眼裏卻幾乎毫無笑意,“喬小姐果然聰明。”
這是他第二次說她聰明,第一次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聰明的女人一向討聰明男人的歡心……
喬安心不覺得那是句可有可無的廢話,她繼續:“謝先生誇獎,那我再自作聰明一次,先生找我是因為秦易風吧。”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男人沒有再故弄玄虛,繼續道:“看來這一晚上喬小姐也想明白了一些事,那我冒昧問一句,喬小姐對於現在與易風的關係,是怎樣界定的?”
怎樣界定的?
喬安心望著他,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這顯然不是個隨便問出的口問題,她強忍著陣陣襲來的眩暈感,斟酌道:“曾經是雇傭關係。”
這話說得很小心,一時曾經,表明自己現在的態度,而是這個雇主關係更是寬泛,不管是工作上的助理與老板的關係還是牽扯到曖昧的男女關係,很多可以用這個詞。
男人眼裏利光一閃:“以後呢?”
所以他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離開秦易風?
喬安心這般想著,便道:“不出意外,以後便不再有關係。秦總高高在上,我有自知之明。”
“嗬——”他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
喬安心不再說話,果然,男人接著道:“喬小姐,我是個商人,如果隻是為了讓喬小姐說出這句話不會如此費周章請喬小姐來了。”
“所以,你想讓我怎麼做。”
男人卻答非所問道:“不過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的時間而已,喬小姐可知道夜城發生了什麼?”
喬安心搖頭,一時不知他是何意。
“各大車站機場甚至路口都在嚴查,外麵有傳言說是牢裏跑出個死刑犯警方在暗裏搜尋,也有人說是有國外的大人物要來夜城所以在戒嚴,喬小姐,你怎麼看?”
喬安心心髒砰砰跳著,麵上卻不動聲色:“兩者都有可能吧。”
“嗬嗬,不關到底是為什麼,我想喬小姐應該明白,身不由己這句話,有時候想逃的就算有翅膀,也奈何不了捕獵人的網,你說,是嗎?”
喬安心眉間一凜,他是在說……秦易風……不肯放她走……
茶水已經沒有那麼燙,喬安心忍不住喝起來,她喝的速度不快,咽下的速度卻很急,眩暈感依舊不斷,她動用所有的理智和神經來應對這個男人。
“那先生的意思是?”
“最好的辦法,難道不是讓獵人自己放手嗎?”男人看著她喝下茶水,眼裏一道不易察覺的幽光閃過。
讓……秦易風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