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如他,冷靜如他,腹黑如他。
此刻卻開口說了,對不起。
喬安心下意識搖頭。
之前所有的恐慌絕望在他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煙消雲散,心底一下輕鬆,那些緊繃的神經也終於放鬆,原來這就是安全感……
她搖頭,想說不怪他,是她自己執意要來此,也想問母親現在怎麼樣了,但這一切,在觸碰到他的目光時,這些話便生生咽了回去,她隻覺由嗓子到心裏,都澀澀的……
她從未見過秦易風這種目光,即便是在安家她被他救下時,他也不曾是這樣的目光。
她一向敏感於文字,這一次卻怎麼都想不到如何描述的詞,隻知道自己,心裏突然的,就踏實了,也……覺得所有那些都不必問了,隻這個人來了,就足夠了。
就這一瞬間,她知道,她完了。
這個男人……她放不下了。
胸腔裏湧動的情緒衝擊著她,讓她緩慢轉動的思緒不堪其重,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呆滯。
秦易風彎身,將被他的外套裹得緊緊的女人抱起來,轉身,朝著那道鐵門的方向。
“秦少。”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男人躬身,話裏帶著些欲言又止。
喬安心記得這個聲音,在她最初被關在這裏的時候,這個男人曾在隔壁與蔣明樂說過話。聽到這聲音,喬安心的視覺才仿佛恢複,麵前站著的人才由眼睛傳入了大腦……
原本空曠的房間此時站了兩排的人,清一色穿著深青色的衣服,看起來長相普通,但個個身形卻都不一般,而為首的,是一個穿中山裝的中年男人,魁梧高大,手持著一個煙鬥,立在那裏,氣場極為強大,而說話的男人,正是站在身後,微微邁出兩步,擋在了秦易風身邊。
穿中山裝的男人擺擺手,那人便退了去。
“秦老弟,”穿中山裝的男人轉到秦易風身側,道:“這次是那混小子做的錯事,我們蔣家的男人做了錯事就被認罰,也從來沒有包庇的道理,來人,給我捆了那混賬!”
他話音未落,便有人拿了繩子朝蔣明樂走去。
他的氣場太強大,那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秦易風的氣場也強,她有時也會怕,但卻與此時的感覺並不同,下意識的,她身子顫了顫,往秦易風的懷裏縮了縮。
秦易風抱著她的手更緊了些。
“蔣爺,”他終於開了口,聲音低沉,“子不教,父之過。”
話音落,偌大的鐵皮房中,一片死寂。
在場的沒有一個笨人,喬安心終於知道,原來這人,是蔣明樂的父親,蔣成進。
這個男人在南城的勢力錯綜複雜盆根錯節,遠不隻是明麵上那麼簡單,這幾年漸漸將事情交代給蔣明樂之後,這個男人就漸漸退了出去,說是退出去,其實是說能見到他的門檻更高了些……
而今,他幾年來第一次踏進南城,卻是因為蔣家新的掌權人惹上了夜城秦少的事,誰都知道他綁了蔣明樂與其是說真的要讓秦易風再繼續傷自己的兒子,不如說是給足了秦易風麵子,在場的都是南城手握權力的人,誰都沒想到,在得了如此的臉麵後,秦易風卻根本不買他的賬。
傳言夜城秦易風,年紀不大,但手段不可小覷,他們本以為饒是他再怎麼厲害,也到底是年紀輕了些,但就在這個年輕人說出這話之後,在場的卻誰都沒覺得他狂妄竟敢與蔣家叫板……
他立在那裏,兩人的氣場竟不相上下!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蔣成進並未像其他人那般,他抬手,將煙鬥放到嘴邊張嘴慢條斯理的吸了一口,又輕輕吐出一口煙。
偌大的房間,隻有他的動作,喬安心感覺到,秦易風抱著她的手,輕輕拍了她幾下,她抬眼望向他,卻見他麵色冷凝,站在蔣前進麵前,分毫不退。
蔣前進終於笑了下,抬腳又走了一步,道:“果然有你父親當年的風采,哈哈,秦家到底後繼有人,衝冠一怒為紅顏這種事啊,在你們年輕做來應該就是你們嘴裏說的,那詞叫啥來著……哦對,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