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心隻覺好像做了個長長的夢。
夢裏,她被丟進了滾燙的水池,蒸騰的炙熱的水汽迷蒙了她的眼角,池邊站著什麼人,她伸手朝他求救,但,那人隻是站在那裏,不曾開口,也不曾離去,隻是冷眼旁觀。
熱。
很熱。
水熱,她的身體更熱。
或許,她會在這熱裏就這麼死去,皮膚在灼燒,五髒六腑焦了一般,說不清哪裏更難受一些……
這個時候,若是誰願意給她一絲清涼,她……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
隱隱的,混沌的意識裏,她如是想。
手上似乎攀附到了什麼東西,涼涼的,帶著讓她心悅的氣息,她藤蔓一般,纏繞了住,但對方卻將她推開來……
她緊攥著的手,被一根根掰開,她無意識的張嘴,吐出不滿的句子,那人的動作頓了下,下一瞬,便又是毫不留情的推拒……
“安心……”
那人叫了她的名字,似乎後麵還說了什麼,但她已經聽不到,眼前朦朦朧朧是那人的臉,他……
可真好看啊……
心弦蕩開朵朵的漣漪,她再次伸手,身體的渴望越發的強烈……
耳邊,是嘈雜的聲音,似乎有很多人,腳尖聲、怒罵聲、雜亂的腳步聲……
突然的,這些聲音都不見了……
是誰?是誰捂住了她的耳朵?
那人……
始終不肯接受她的觸碰,卻獨獨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讓她從那嘈雜裏遠離……
他的手……
可,真暖啊……
這個極長極長的夢結束的時候,渾身被疲憊包圍,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耗盡了一般,意識已經清醒,但她卻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要積蓄好一會……
耳邊有誰在叫她的名字,輕輕的,帶著心急和關切的……
她努力的,終於睜開了眼睛……
“安心!”
迷迷蒙蒙的眼中,映出的,是周燃燃的模樣,她站在床邊,正欣喜的望著她:“你醒了?認得出我是誰嗎?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說完,盯著喬安心等她的回答。
喬安心想開口回答她,但張嘴的動作都費力至極……
“小燃,不要擔心,她醒來了就證明沒事了,”一身白大褂的蘇景晨走過來,俯身觀察了下喬安心的狀態,甚至還翻動了她的眼皮,道:“她沒事,隻是現在力氣還沒恢複,不要擔心。”
他的話讓周燃燃放心了一點,隨即道:“她什麼時候能恢複?她已經兩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全靠打針了,如果不趕緊恢複……”
蘇景辰抬手在她腦袋撫了下:“放心,很快了,三個小時之內應該就會恢複知覺和氣力,我知道你擔心她,但是你自己這兩天裏也隻吃了一個麵包,別她好起來你倒是倒下了。”
周燃燃目光落在喬安心身上,“嗯,我再等會,等安心一會好些了,我跟她一起吃。”
蘇景晨知她倔強,不再多說,隻道:“我就在隔壁辦公室,有事隨時叫我就好。”
說完,他朝喬安心說了一聲,便出去了,把時間留給她們兩人。
喬安心眼睛轉動,想問什麼,話到嘴邊,卻成了模糊的音調,周燃燃看著她:“安心,你別急,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先別急,放鬆下來休息,我慢慢跟你說。”
喬安心眼神和緩下來。
周燃燃慢慢道:“你昏迷了兩天了,這裏是在醫院,兩天前,秦易風把你抱來的,那時候你好像發燒了似的,渾身燙得要命,一直抱著秦易風不肯放手,我以為你……後來才知道你是中了藥…景晨給你打了針,折騰了好久你才安靜了下來,卻一直昏睡了兩天才醒過來,你……嚇死我了,這麼一直昏睡著,要不是他們一直說沒事,說這是治療後的正常反應,我真得提刀跟那些人拚命了……安心,那天我不過是才出去那麼一會,你怎麼就被人抓了去呢……”
打針……
所以,她體內的藥,終於可以解了嗎?
說著,周燃燃眉間升起自責,“要是我沒有離開就好了,要是那天我在那裏陪你的話,說不定後來就沒有那麼多事了。”
她的手抓著喬安心沒有輸液的那隻手,喬安心手指微動,想要反手握住她告訴她沒事,但費盡了力氣,卻隻是手指輕輕的顫動而已,周燃燃握住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那天我說要去問蘇景辰的事,他說他也隱約知道一點,說是與林進和你們公司有關的,我想回去告訴你,才知道你不見了,也才知道,是你們公司那個叫什麼梅的瘋女人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