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雲的身子不停地哆嗦,大腦早已經空白一片的她,隻知道茫然無措地點頭。

蕭楚睿自然看到了她視線剛才落下的地方,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真是個折磨人的丫頭!”

“騰”得站起身,他從辦公桌下麵取出一個手提袋遞給曇雲:“幸好剛到北京那天有點空暇時間,試試這個。”

他自然不敢對她說,這衣服是托夜總會的“玫瑰”給她買的。

曇雲詫異地接過來,取出來一看,又是衣服!不過,是裙子和鬥篷的兩件套。黑白小格子的棉製吊帶連衣裙,配上灰色貼身薄針織鬥篷,正是適合這個季節的穿著。

看著“Dior”的標識,再扭頭看蕭楚睿,他已經點了一根煙轉過了身去。顧不上多想,反正這個狼狽的樣子也出去不了,先穿上再說。

合體的尺寸,合體的款型,不得不說,他的眼光總是這樣恰到好處。

整理起散落在沙發上、地上的一顆顆紐扣,曇雲突然清醒:難怪他會這麼無恥地撤掉自己的衣服,原來他早就準備好了新衣服給她。

真是一個腹黑的老男人!

“以後不要給我買衣服了!我我先出去了。”曇雲將自己已然“陣亡”的襯衣塞進手提袋裏,準備離開。

鬧騰了這麼久,她必須出去獨自一個人好好消化消化,他剛才說的那麼多的話了!

“等等!”

蕭楚睿將手裏的煙放在煙灰缸裏,手抄進口袋慢慢向她走過來。

“低下頭。”他命令她。

“嗯?”

“低下頭。”他不耐煩地按住了她的腦袋,曇雲不敢造次,隻好乖乖地低下了頭。

突然,脖子上涼涼的一圈,垂眸望去,胸前多了一隻閃閃發亮的小卡拉,正抱著一根銀色樹枝,茫然地瞧著她。

曇雲一怔,手觸上脖子,竟然是一條林鏈!

“好了!”蕭楚睿滿意的聲音從頭頂幽幽傳來。

曇雲忙不迭地抬眸,“這是?”

“無意間看到的,發現它昏昏欲睡的樣子跟你太像,隻好買了回來,讓它回到它真正的主人這裏!”蕭楚睿說完,轉身走向自己的椅子邊,坐了下去。

“我不要!我不喜歡這些奢侈品,更不想平白無故地收你的東西。”曇雲在脖子上摸索著就去要解林鏈的扣!

“戴上了就別取下來!非要取,那你把衣服也一起脫下來!”蕭楚睿坐在自己的老板椅裏,看都不看她一眼,說得極其雲淡風輕。

“呃衣服,就當我租了!再說,是你先把我衣服扯壞的!”曇雲雖然嘴硬,但放在林鏈扣上的手猶豫著敢不敢杵逆他。

“衣服和林鏈是一套的,不分開租。想租就全部拿走,不租的話,一件都別帶走!”蕭楚睿指了指自己的茶杯:“去泡杯茶!”

曇雲忿忿地瞧著他不可一世的囂張麵容,氣得牙癢癢。有沒有這麼不講理的?送東西也得強迫人收?

看著自己的小助理乖乖地拿著杯子去了茶水間,蕭楚睿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得意和狡黠。

“人的一生中,遇到一些挫折和屈辱,都是在所難免的。”蕭楚睿抿了一口茶,認真地看著在他辦公桌前站定的曇雲:“所以,你必須要有強大的內心。如果都像你這樣,一遇到事情就逃避,置之不理,你每天24個小時豈不是都要浪費在思考下一個應該逃往哪個地方的問題上?”

“您覺得這是逃避,我不覺得。”曇雲咬著唇狡辯。

“那是什麼?”蕭楚睿蹙眉問道。

曇雲抬眸,直視他探究的眸子,堅定說道:“我隻是不願那麼執著罷了!既然有人看我不順眼,那我沒必要堅持在他們麵前繼續做一些讓他們不順眼的事。在我看來,無論在哪裏、從事什麼工作、遇到哪些人都是無所謂的,與其執拗地抗拒或辛苦地堅持,不如換一個環境,自然也就換了一種心境了。”

蕭楚睿挑了挑眉,眼睛裏滑過一抹不易覺察的眸光。

果然是一個什麼都不在乎,沒有任何要求的傻姑娘!

“嗬!”他輕笑道:“到底是學過哲學的高才生!不過,按照你這個說法,你也應該對身邊任何人所做的任何事都不在乎啊,尤其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隨他們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隨他們在你身邊做什麼就什麼,你應該不介意或者無視才好!不是嗎?”

曇雲皺了皺眉,回味了良久,才明白他這是在勸慰自己咯?

“但是很不湊巧,我又恰恰是個嫉惡如仇,睚眥必報的人。所以,我擔心我會做出違法違紀違規的事來。為了消除這種犯罪隱患,我隻能離開跌倒的地方。”她撇撇嘴,準備將狡辯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