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演員(1 / 2)

為什麼徐嘉容有底氣說出“不用喜歡我的人,看我的戲就行”這樣的話來?

因為她的戲是真的好。

紀鳶被她演繹到了細微極致處,陳導沒閑心和她鬥嘴,連聲歎:“嘉容,你這是又要拚大獎哪!”

徐嘉容走到監視器前,臉上仍帶著紀鳶的烈性:“那是,蘇芳得了一個,我也得再得一個!”

她轉頭問等在一邊的月紗:“你覺得怎麼樣?”

紀鳶作別梁喬的一場戲,月紗看得眼眶發熱:“真的是好。”

“哪裏好?”徐嘉容不依不饒。

“一顰一笑都是屬於紀鳶的,沒有一個動作多餘。”

“喲,文化人就是會說話。”徐嘉容笑,提點她:“就是因為每一個動作被無限放大,你微微一動眉頭,觀眾都會有所遐想,所以大銀幕才難上。”

徐影後一抬下巴:“戲不隻在臉上,真正的戲骨渾身都是戲。”

“輪你了!”

目前以來最難的一鏡,是陳導加的。

是一場小師妹尋梁喬途中,在大漠被紀鳶手下追趕,力戰不敵後以柔克剛的故事。

文戲衝突拍完了,這一鏡是武戲。她得在墜馬的過程中,轉身做出斬斷敵人馬腿的動作。

陳導務必要花拳繡腿,怎麼柔弱唯美怎麼來。因此這些天來教她的不僅有武術指導,還有舞蹈指導。

舒月紗年輕,他難免放不下心,叮囑道:“切記,拍不好沒事的,千萬不能被馬踩到,千萬千萬!”

馬是馴良的,背後又有工作人員控製,幾乎是萬無一失。月紗倒不緊張,笑意盈盈的:“陳導,放心啦,我以前經常看賽馬會的。”

“行,來替月紗檢查下護具威亞,先拍一條。”

月紗連著摔了五次,效果還是不行。盡管最後一次動作神態一一到位,十月的傍晚戈壁風煙乍起,撲麵而來,不僅妝發散亂,人也會生理性地閉上眼睛。

雖然有護具,一直真摔也吃不消。尤其是女演員普遍偏瘦,其實是不經摔的。陳導見舒月紗臉都白了,趕緊叫了休息。

小姑娘一身的威亞護具,立在那兒不動,還和來遞水的經紀人和同事言笑晏晏。

陳逢秋滿意又暢快,誰說這批年輕明星裏沒有肯好好演戲的了?他的組裏偏偏就有兩個,一個賽一個的敬業。

不遠處,徐嘉容瞥一眼謝明池:“想去就去啊,看你把自己折騰的。你要怕劇組閑話,我跟你一塊兒去慰問慰問?”

這副薄唇緊抿,眉頭深鎖的模樣,失了體麵,很不謝明池。

“不了。”謝明池語聲幾不可查地艱澀:“去了也是讓她分心應付,不如這樣的好。”

徐嘉容怔了片刻,才笑著問:“是真喜歡?”

“是真喜歡。”

謝明池大可以高調探班遞水,頻送鮮花禮物,憑借他的相貌和身份資源,撬動舒月紗這樣涉世未深小姑娘的心應該不難。

偏偏他選了最艱難也最溫柔的一條路。

雖說是休息了,但劇組一點也沒鬆懈,在等風停的最佳時機。

武術指導在一邊給她拆分動作,複習要點,月紗聽完就說:“蔣老師,光聽我覺得還是熟練度不夠。能不能讓幾位老師在陪我練下?”

這回連陳導都有些過意不去了:“你先歇歇,等風停了再來也不遲。”

話雖如此,其實舒月紗的提議,陳導是極為動心的。

小姑娘心純,毫不作偽:“蔣老師他們的工作已經OK了,風要看天定,剩下的就是我的工作呀。”

她笑:“更何況做好了出名的也是我。”

所以,當第七條過的時候,其實是舒月紗的第十六次嚐試。

幸而效果很好。甚至在鏡頭最後,戈壁上起了微風,吹動了一縷長發到她臉側,美到攝人心魄。

化妝鏡前,周如許替她卸著妝拆頭發,她反倒不像平時累得昏昏欲睡。

舒月紗閉著眼回憶拍完時的情景,身旁的工作人員自發地為她鼓掌祝賀,場記姐姐還一把抱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