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表,單江別的手往兜裏一揣,一塊浪琴的表閃得賀情晃眼,不免側過了頭去,想起應與將光溜溜又結實的手腕子。
要是給他帶這麼一個表,估計那人得給沉甸甸的感覺煩死。
單江別看他走神,有些不滿,拍了下賀情的胳膊,攏緊西裝外套,打了個寒噤:“行,我等你十分鍾,跟我去三環轉一圈兒。”
成都三環路,一圈兒五十多公裏,晚上車少,壓著限速跑下來差不多半把個小時。
賀情全程木著臉坐副駕駛上,都想一頭撞死在擋風玻璃上了,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他會在姓單的車上待著超過十分鍾的時間。
以至於,單江別把手機裏他和應與將在IFS尼伊格羅酒店大廳的照片擺出來的時候,賀情麵色不改,還是木著一張俊臉,聲調涼颼颼的:“你什麼意思啊?”
單江別“嘿”了一聲,把手機收起來,把天窗打開,冷風呼呼往裏灌,他跟不怕冷似的,任著那風把頭發都撥亂開了,嗤笑道:“我什麼意思,你倆接下來上樓了是吧?整整四個小時啊,應總真牛逼。”
賀情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但還是平視著前方,手把車門把手都扣緊了:“說些什麼屁話。”
太大意了,從尼伊格羅大廳往上走的時候光顧著吐槽門庭了,都沒注意到有熟人在喝下午茶。
他剛想說點兒什麼,又聽單江別說:“你真以為你爸不管你了?那天跟我一起談事兒的,就是你爸一朋友,還問我,這樓上還有喝下午茶的地方麼?”
“我說有啊,一樓是餐廳呢,估計吃飯去了……吃個屁的飯!賀情,那會兒四五點呢,你倆吃飯去了?”
賀情不吭聲,閉了眼往窗外轉臉,慢慢睜開眼,平複好情緒,冷靜道:“你想多了。”
這人陰損,連捅應與臣的事兒都做得出來,在車上放錄音筆也不是不可能,舔了舔幹澀的唇,賀情半個字兒都不敢說錯。
這想法才剛結束,隻見單江別果真從扶手箱裏拿了個錄音筆出來,“啪”地一聲給關了,又扔進了扶手箱裏。
他又把手機擺出來,直接關了機,又扔進扶手箱裏。
賀情眼瞧著單江別撥動方向盤邊的撥片兒,腳下用力,車速迅速提升上去,有如駑箭離弦,引擎聲一浪蓋過一浪,飆得三環上正常行駛的車左閃右躲,惹得賀情抓緊了扶手大喊道:“你他媽自己想死別撞著人!”
沒想到單江別一邊開車一邊來勁兒,速度又提上來了些,踩著三環一路璀璨的路燈燈光,迎麵是交錯縱橫的高架,一腳又衝上了橋去。
“賀情,我是,我就問你,你是不是?”
單江別邊爬坡邊說,賀情耳邊震得難受,隻覺得發動機轉速估計要到頂兒了,這速度跟飆金港似的。
這時候去搶方向盤也是個作死的舉動,他除了冷靜著喘氣兒,什麼事都做不了。
讓他好言好語去哄這個不要命的傻逼玩意兒,更不可能。
單江別一笑,又換了個檔:“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是,想跟你搭個伴兒,你他媽臉太大了。”
我靠,老子以前不是啊。
在一瞬間,賀情一下就想通了這麼兩三個月以來單江別使的所有絆子,以及一些細節,眼神暗了又暗,緊抿著下唇,半句話都說不出。
這時候偏偏不湊巧,他手機還響了。
這個點兒能給他打電話的,無非就三個人,風堂、蘭洲,還有應與將。
前兩個在下班前已經聯係過了,今晚都在九眼橋嗨呢,哪兒有時間給他打電話。
“風堂那敗家子帶的你吧?成都gay圈兒亂得很啊,你跟誰不是跟呢?”
賀情暴躁得要死,呼吸都快停止了,眼看著這車又上了通往沙西線的一條路,心想著這特麼按著路線飆下去,都快出城了。
這事兒不能讓應與將知道,那人脾氣跟定時炸彈似的,永遠不知道多少火能點得燃,不然又他媽扯一堆事兒出來,搞不好還得鬧到他爸那兒去,到時候就真的大家一起完蛋。
手機響得他真的不得不想去接,況且還是男朋友打的。
賀情坐在副駕駛位上,第一次感覺情況能讓人這麼窒息。
這麼僵持著,單江別的速度慢了點兒,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不是?”
賀情手都快把這真皮坐墊給摳破了,呼吸緩和了些,盡量忍著想去一巴掌抽死駕駛員的衝動,咬牙冷著聲兒回答。
“不是。”
隻有跟應與將,賀情才是。
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半點兒主意,想都不要想。
車速終於慢下來了些,賀情鎮定下情緒,雙眼盯著後視鏡裏不斷倒退的綠植與零星車輛,心裏有些發緊。
看車來車往,好似電流星散……
他突然想要應與將一個擁抱。
①跑車炸街:超級跑車轟油門或者猛加速,以及高性能發動機提高轉速引發的巨大聲浪、換擋時排氣筒的爆裂聲。形容因為以上原因,車輛在大街上聲兒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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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0/209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