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一陣酸楚。
她說的沒錯,我們是同一類,忍氣吞聲,在別人的欺辱之下長大,被這些世家子弟當成玩物,莫名其妙失去了第一次,還差點被殺人滅口,弟弟也差點在車禍中死去。
當時的我好恨,恨得想要毀滅整個世界。
如果那個時候有魔鬼降臨,許給我強大的力量,或許我會毫不猶豫地獻上自己的靈魂吧。
我之所以有今天,隻是因為運氣比她好罷了。
向東陽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我按住他的肩膀,說:“她已經得償所願,我們走吧。”
向東陽哭著說:“師父,我要給夢凡姐收屍。她死無全屍,我怎麼也要給她建一座墳墓。”
我輕輕歎息一聲,拿出一隻比較大的玉瓶,雙手掐了一個法訣,地上的血肉骨頭全都飛進了那隻玉瓶之中,說:“撒旦教的人真是狠毒,在她的身上下了禁製,一旦她背叛撒旦教,身體就會自動爆炸。”
“她明知道會死,還是救了我。”向東陽用衣袖抹了一下臉。
我心中的酸澀更深了一分,道:“她恐怕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活著。”
頓了頓,我又說:“對她來說,活著很痛苦,死亡才是解脫。在死亡之前,她除了報仇,就是報答你的恩情。”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向夢凡是個善良的女孩,哪怕這個可惡的世道將她逼成了惡鬼,心底深處,仍然藏著那絲最純真的善良。
我將玉瓶放進了乾坤袋中,眼神變得冷硬。
很好,撒旦教,你們成功激怒了我。
向東陽說:“師父,我們先去找木子師姐吧。”
說罷,他轉過身,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中一片冷冽。
我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張尋人符籙,道:“你師姐身上有我的符籙,她這麼久都沒有聯係我們,肯定是出事了。”
說罷,我念了一句咒語,伸手在符籙上一指,符籙刷地一下燃燒了起來,燒掉的煙灰飛了起來,在半空之中化為一隻紅色的火蝴蝶,朝著巷道之中飛了過去。
我們順著巷道往裏走,裏麵如同迷宮一般,而壓在頭頂上的廢墟很高,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再次崩塌。
“救命”那廢墟之下,有呼救的聲音傳來,我幾步走過去,掐了一個法印,壓在那人身上的鋼筋水泥全都飛了起來,落在一旁。
那是個普通人,很幸運,隻是被壓斷了一條腿。
我立刻在他腿上幾個大穴拍打了一下,幫他止血,好在他被壓得不久,再久一點,這條腿恐怕就保不住了。
他滿臉希望地望著我們,說:“你們是異人嗎?你們能不能救我出去?我,我可以給你們錢,我有很多錢。”
我說:“我們還有事情要做,你先在這裏休息,等我們辦完了事情,再來救你。”
他臉色一變,立刻伸手拉住了我,說:“不要,不要丟下我,求求你們,我是來首都談生意的,我還有老婆孩子在外地等我回去,我兒子才兩歲。”
我在他額頭上輕輕一拍,說:“我一言九鼎,不會食言,你在這裏等著吧,我一定會回來。”
話音未落,他雙眼一閉,昏睡了過去。
我拿出筆,蘸上朱砂在他身邊畫了一個小型防禦陣法,替他擋著落下來的重物。
向東陽忍不住說:“師父,您真善良。”
我說:“他是個好人,我才救他,他如果心思不正,我不會有這樣的耐心。”
他忍不住問:“師父,您怎麼知道他是個好人?”
我說:“等你的神識也晉升到我這個水平,自然就知道了。”
忽然,那隻火色的蝴蝶停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我抬頭一看,發現李木子背對著我們,站在一個房間之內。
那房間塌了大半邊,隻剩下一個三角形的空間,她低垂著頭,像一具行屍走肉般矗立。
我的臉色有些沉。
“木子?”我高聲喊道。
李木子沒有回應。
我上前兩步,用神識悄悄地將她包圍了起來。
她的身上,彌漫著一股邪惡的氣息。
我伸出手,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她猛然間回過頭,手中長滿了荊棘的藤蔓朝著我的胸膛刺了過來。
那藤蔓刺進了我的外衣,卻被生生地擋住了,她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
我身影一閃,又出現在了幾步之外,道:“你是誰?居然敢附身在我徒弟的身上。”
她死死地盯著我,道:“你居然穿了防禦法衣?”
我嘴角一勾,之前在巨木秘境殺了那頭巨獸之後,我將它的皮和肉都帶了回來,用它的皮製成了一件皮衣,貼身穿著,原本打算給李木子和向東陽一人各做一件,剛剛做了一半,還沒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