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答應來麵對這種令人毛發直立的事物的,她渾身發顫,手腳卻不聽使喚——原來,未知的事物總會使人如此恐懼,即使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也不例外。
女鬼越來越近,已經沒有多少肉的手掌,露出血粼粼的白骨,緩緩對著她伸了過來。林鹿幾乎要哭了出來,她能聽到自己脊背繃直而發出的“哢哢”聲,心跳幾乎要衰竭,她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倒地。
“啊——”
終於,在掙紮中,林鹿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這並不是驚恐的吼聲,而是一種憤怒。隨著這聲怒吼,她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他看不到的地方,自己脖子上的藍色寶石正在熠熠生輝,仿佛有種聖潔的光輝。
女鬼的臉如同枯草堆裏鑽出的骸骨,也不知她是否懂得恐懼,竟然在林鹿這聲吼叫中,緩緩退去。
林鹿頹然坐倒,仿佛從未呼吸過一般,大口呼吸著空氣——即使這空氣裏彌漫著燒爐子的煙塵,以及死人的臭氣。
她大口呼吸著,垂頭時看到了藍色寶石在閃耀。
“你們知道巫師和皮人嗎?”吃飯時,林鹿問牧師。
經過下午的事情,城鎮裏的人都奉林鹿為天神,認為她有降伏鬼怪的力量。飯館和旅店對她盛情邀請。這個世界的人們被鬼怪折磨太久了,他們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而林鹿,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他們的希望之光。
“皮人?”牧師搖了搖頭,“巫師,我們倒是知道……他們是邪惡的化身,他們總是在陰暗的地下實驗室,製作著違反人性的東西!”
“他們沒有榮耀和尊嚴!”有人低聲嘟囔。
林鹿點點頭。
原來這個時代還沒有皮人出現嗎。
她現在急需認真思考一下,她想要理出一條線: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穿越時空了呢?自己是否已經死了?藍色寶石到底是哪裏來的?自己承載著怎樣的使命?
她想想就頭大:似乎有無盡的問題在等待著自己去解決,而自己卻沒有半點頭緒——這些問題中,幾乎每一個都是近乎無解的,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自己該怎麼辦?”林鹿苦笑地喝下一杯紅酒,昏黃的燈光照映著淡藍色的牆壁。
冷夜,涼風,伊人微醺。
她醉眼迷離,燈光散發出數十條金色彩色的光線,她如夢似幻,輕輕搖晃著自己的軀體——從未如此跳過舞,但此刻卻無師自通。林鹿嘴角微微上揚,細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她眼前浮現出那個擁有一頭雪白長發的男人。
青君啊,你在哪裏?
第二天一早,牧師找到林鹿,告訴她:大主教想要見她。
“見我?”
大主教在城鎮中是宗教的頂點,林鹿從未想過自己會和這樣的人物有交際。
就像現在,麵對著胖乎乎的大主教,七彩的光芒從教堂天窗直射下來,林鹿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您昨晚似乎喝了酒,”大主教的笑容和藹可親,可是林鹿卻喜歡不起來,“親注意身體,我們的和平以後要仰仗您呢!”
嗬,我喝酒是我的事情,偶爾喝喝酒就會傷身體了嗎?
林鹿肚子裏發著牢騷,臉上微笑:“大主教,小女子有榮幸得您召見,是我的榮幸。”
大主教樂嗬嗬得笑起來,看了看身邊的侍從,坐直了身子——上天派來的神女都得跟自己客氣三分!
“哪裏哪裏,您賞光給身為神明仆役的區區在下,吾心中誠惶誠恐。”大主教也向林鹿展現了他的嘴上本領。
林鹿處世不深,自然還不太明白大主教的意思。他是在對自己的手下炫耀:神明都得對我奉承兩句,你們給我記住了!
她昨晚雖然微醺,但是仍然把自己的事情想了很久,得出了兩個結論:第一,不管自己是不是死了,現在至少是一種類似活著的狀態。第二,既然自己還活著,那就要把身邊的事情做好,保護好自己——然後活著回去拯救世界,找到青君。
她又想了想:也許拯救世界不是自己的事情,但是回去找青君是必須的!
她暗自點了點頭。
大主教帶她在城市裏參觀了一圈,吩咐手下好好侍奉林鹿。
林鹿抬頭望天,烏雲正在向自己這邊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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