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河沒有再說話,突然抬起手掌,輕輕放在後者的頭頂上方,微微閉上眼睛,心神一動之間,那埋藏於奇經八脈之中的渾厚氣機,便開始如同抽絲剝繭一般,一點點緩緩滲透到後者的識海之中,王陽明初時隻感覺到整個百會穴一陣刻骨銘心之痛,但漸漸的,那痛苦開始逐漸變得微弱,百會穴之上,隻感覺到有一種灼熱感正在緩緩滲透,而百會穴,不住跳動,每一次跳動之間,那適才因為剝離了一縷神魂而帶來的反噬,便被化解一分。
許久之後,蕭河才開口說道:“你識海之中的創傷已經被我化解,此地不宜久留,你我先後撤離,記住,這幾日之間,需要尋得一處無人之所,方才可以吞服耄龍丹,避免被人發現,我這幾日會閉關,七日之後,便在這絕頂峰之上見!”
王陽明點了點頭,麵上露出一絲激動,沉聲說道:“主子,對於那生死契約之戰,可有把握?”
蕭河聞言,桀驁一笑,大袖飄搖之間,縱身掠下這絕頂峰之巔,唯有一句桀驁之語逼音成線,落在了王陽明耳中:“七日之後,看我斬殺蕭烈!”
青衫儒生王陽明久久站立在絕頂峰之巔,一句話也說不出,他垂下頭,看著靜靜躺在掌心之中的丹藥,隻覺得一陣心安,他輕輕閉上雙眼,任清風拂麵。此時暴雨過後,夜微涼,冷風之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濕氣,不過片刻,王陽明雙目之中便已淚盈滿眶,他仰起頭,不讓其流露出半點出來,望著頭頂上的夜空,喃喃說道:“義父,孩兒終於找到那值得效忠之人了,卻不知道您當年,與那始祖皇帝,可是如此一般?否則的話,以您耄耋之年,何至於不遠萬裏,從中州來到這極北之地,為那潮汐公主身中化骨蝕心毒而死?”
“孩兒博覽群書,縱觀百家之人,其中最喜春秋豫讓,伏橋如廁、吞炭漆身,隻為那一句:
士為知己者死!”
下了絕頂峰之後,蕭河回到住處,此時那因為王陽明提及十餘年前舊事而起伏不定的心境終於還是強行壓製住,下了絕頂峰之後,便是靜海王府重地,一步一危機,暗中虎視眈眈,連自己的生身之母都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靜海王蕭太仙逼死,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當下暗暗提了十二分的小心,體內輪回命盤悄悄運轉之間,正有一縷極為單薄的輪回氣機鋪開。
蕭河突然蹙起了眉頭,隱隱之間似乎察覺到了某些不對,等他回到住處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那等待他的除了冰兒之外,竟然還多了一個大丫頭。
“婢女紫靈受內務府調遣,過來侍奉十爺。”那個丫頭口氣淡淡,神色倨傲,對蕭河全然沒有半點恭敬的意思。
蕭河心中雪亮:“內務府什麼時候這麼瞧得上我了,弄個丫頭過來,無非是多一雙耳目監視我而已。”
隻不過內務府直屬太妃玉玲瓏管轄,一切安排都得按照她的規矩來,別說些蕭河,就算是其他有身份有地位的世子,也不能拒絕。
“明知是餌,盎然吞之。玉玲瓏的手段也不過如此。”蕭河心中閃念,口中說道:“冰兒丫頭,給我準備一百兩雪花文銀,我要出門一趟。”
蕭河此時最想的就是出離王府,找地方血祭,以提升自己的修為。
誰知道他的話剛落地,就聽紫靈說道:“世子爺,現在銀錢財務已經不在冰兒手中的了,爺以後所有的開銷用度都由女婢掌握。一百兩不是個小數目,女婢鬥膽要過問一下爺這銀子的去向是哪裏,免得爺在外麵結交了匪類,敗壞了咱們王府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