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當中,不乏當年曾經跟隨過蕭太仙經曆春秋之戰的老部下,因而對於王爺的手段,自然清楚非常,此時眼見故景重現,不禁心中駭然,喃喃自語道:“想不到,最終學得王爺功法精髓的,不是大世子蕭天讓,而是這五世子蕭烈啊。”
一旁另外一人點了點頭,說道:“當年大世子跨入到凡境四重之後,有足夠的資格進入九層高塔藏書閣之中,隻是他走馬觀花,對於閣內萬千武學典籍視而不見,隻是拿得了一本劍譜便是如獲至寶,王爺本來對他繼承自己的霸氣寄予厚望,卻不曾想過,大世子熟視無睹,沒有絲毫看重。今番,反倒是被五世子無意當中學得了,也不知道王爺若是知道了此事,該當作何感想。”
“大陣已成,十世子蕭河必死無疑了。”
而此時,那在絕頂峰之下的兵器監監正夜鴻成與護衛府兵統領楊廷山,已然調息完畢,飛速登頂,卻不曾想過,甫一踏入絕頂峰之後,便是瞧見了眼前的這一幕,麵色不由得變得極為難看。
夜鴻成作為當年蕭太仙手下頂尖將領,春秋一戰之中,經曆過無數場生死血戰,更與蕭太仙並肩作戰數十次,因而對於眼下的陣法,極為清楚,目光不由的凝重萬分,喃喃道:“楊統領,看來要壞事啊。”
護衛府兵楊廷山苦笑一聲,目光望向縱橫棋盤之中,沒有絲毫偏移,喃喃說道:“想不到,短短數日不見,五世子的戰力竟然提升到了如此地步,那一座大陣,當年你我都曾經曆過,其中危險程度,即便是你我,也都深感忌憚。眼下雖然是五世子的領域,但卻同樣強大,蕭河未必能夠走得出來。”
夜鴻成聞言苦笑出聲,麵上閃過一抹潰敗之色,喃喃說道:“莫非,老夫臨到最後,終歸要晚節不保,押錯賭注了?”
楊廷山對此不知該如何作答,隻是喃喃說道:“戰局還未結束,或許還另有轉機,監正大人莫要忘了,那蕭河,同樣也是學得了靈階功法。”
夜鴻成聞言一怔,喃喃道:“你是說……”
楊廷山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今日這領域,若是換作王爺出手,十世子斷無任何幸存之理,但這卻乃是蕭烈所使出的,固然他對於紫雷掌法已經融會貫通,但是其領域,卻不見得大成。你我都能看得出,此時的蕭烈,對於這領域也幾乎掌控不住,眼下不過是在苦苦支撐罷了。而十世子蕭河能否絕地求生,一切尚還是未知數,你我靜觀其變。”
八門盡開,領域已成,此時隨著五世子蕭烈甫一進入蕭河身前三尺距離,二者同在領域之中。那黑雲內砸落而下的八道雷霆,便是驟然顯現出端倪,光芒大漲之間,盡數相連在一處,加之棋盤之上縱橫十九道中殘餘的蕭太仙的霸氣輔佐,威力更甚。
蕭河身形此刻在無法動彈,目光所及之處,便是赫然見到,身周的八道雷霆,驟然消逝之間再次出現,共同組建出了一道清晰紋路,將兩人圍在其中。
而紋路甫一出現之後,其中的紫色光芒便是照射在兩人身上,當下的蕭河,隻覺得丹田氣海之中的氣機,像是被完全固定住了,再也無法運轉,他竭力的想要掙脫而出,卻始終無法做到。
而與此同時,身周將其圍住的八道紋路之間,又再次衍生出無數的分支,就像是那紫竹屍山高大的灌木叢一般,除卻整條主幹之外,分支更是無數,極為晦澀古樸,蕭河發覺,隨著自己的目光落在那古樸紋路之中的時候,整個識海便像是遭受重錘砸下,一片震蕩,刹那之間頭暈目眩。
而與此同時,蕭烈冷冷一笑,整張麵孔之上,無數青筋暴露,顯然也是在刻意支撐。偌大空間之中,隻見得他雙掌快速結印,接連變化整整八十一次,暗合九九之數,乃是數之極致。
做完這一切之後,蕭烈左手緊握在右手手腕之上,中食二指並指為劍豎於唇下,唇齒闔辟口念讖言。那言語之聲,似乎乃是梵語之聲,落在耳中,初時微不可查,但漸漸的清晰可聞,直到最後,當真是壯如洪鍾大呂,使得蕭河隻覺得兩耳像是被灌入了海水之中,一陣嗡鳴,意識也開始漸漸變得薄弱起來。
此時,即便是蕭河丹田氣海之中百竅九十七盡開,知微式下十三道關隘接連打開十二道,在這般領域封鎖之下,也是當真動彈不得。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個瞬間,蕭河目光所及之處,便是發現那腳下無數雷霆彙聚而出的八門,涇渭分明。
此時的蕭烈腳踩棋盤紋路,所立的便是生門,而蕭河腳下所駐足的,赫然便是死門。蕭河心中明了,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之色,喃喃說道:“原來是這樣。”
蕭河自知此時若是再不反抗,必然毫無幸存之理,但是卻也不知為何,丹田氣海之中的氣機,無論如何都是運轉不開,而心脈之中隱藏著的輪回命盤,曾經在無數次的生死一線當中給予他幫助,但是此時,在這縱橫十九道之中的霸氣出現之後,便是陷入沉寂。
而那隱藏在命盤之中的輪回之戟,心神調動同樣是無動於衷,而八部天龍,更是沒有任何指望,早在數日之前,便是陷入了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