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所使出的紫雷掌法的威力,其實並不算是太過巨大,因為整套掌法之中,最大的威力,已經盡數在黑色雲團之中體現出來了。在彼時的那一刻之間,蕭烈通過在雙目眉心之處挖出一道血槽,勾連天地,從而開創了一片空間,使得身在其中的蕭河牢牢被封鎖住。
而後當蕭烈同樣是跨入這片空間之中以後,便是等同於,成了這一方小天地唯一的主宰,其中所有的一切法則,便盡數為蕭烈所操控。而與之相比,那作為收官手段的紫雷掌,威力倒是不顯得那般巨大了。
其最大的威力,主要是體現在封鎖,否則以蕭河凡境四重通靈變的手段,身法詭異刁鑽,又如何能被控製住。而眼下卻是有所不同,這蕭河儼然已經身受重傷,體力不支,再加之接連中了蕭烈的十拳九掌,根本就無法動彈,所以整套紫雷掌,便是無需要再施加封鎖之力,因而此時蕭烈紫雷掌的最大攻擊,便是盡數施加在了最後的收官手段。
事實上,這也是當年尚且還不是靜海王的蕭太仙,所創出這一套功法秘技的最強大之處,便是能夠將其中的威力,盡數由自己來支配。而眼下,這最後一掌紫雷掌,乃是集合了整個靈階功法的十成威力,加之靜海王蕭太仙殘存在縱橫棋盤之中的玄黑霸氣,兩者相輔相成,便是更添威力,眼看著就要擊中蕭河的身上。
坐在巨輦之前的紅衣蟒袍宗秦客,原本始終閉著的眼睛,此時霍然睜開,麵色不由得變得極為的凝重。很顯然,在他的那一雙眼睛之中,這紫雷掌之中所蘊含著的無力,早已經無所遁形,能夠看得極為清楚,連宗秦客都不禁覺得有些棘手,事態似乎是朝著不可控的那一步轉化而去了。
巨輦之上的天朝長公主,目光自始至終不曾偏移,一直緊緊放在蕭河的身上,此時眼見到這一幕,麵色不由得微微發緊。修為境界早已經跨入到凡境六重騰空變的她,固然不如宗秦客一般有那樣一雙眼睛,但是對於這蕭烈的最後一招紫雷掌,關於其威力卻是能夠感知的極為清楚。
長公主微微偏過頭,但是目光卻不曾偏移,喃喃說道:“宗叔叔,勝負似乎要分出了。”
宗秦客聞聽此言,不知究竟該如何言語,眼下失態到了這一幕,連他的那一雙眼睛,都已經瞧不出來了。當下,也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搖頭,隻輕聲喃喃說道:“破而後立,死而再生,該是時候了。”
長公主聞言一怔,微微粗了蹙眉,不解問道:“此言何意?”
宗秦客深呼吸了口氣,輕聲說道:“能否打開體內的知微式下最後一道玄關,破解當年蕭太仙親手布下的封印,成敗在此一舉了。若然成了,那蕭河自此青雲直上無可拘束,前朝血脈覺醒之後,或許有望成為前朝二世皇帝秦九歌之後,當世第二個氣海,玄關盡數開啟之人,未來成就不可估量;可若然是敗了,便是塵歸塵土歸土,潮汐月的最後拚卻一絲之功,也是徒勞了……”
長公主心中波瀾橫生,試探性的問道:“那若是依照宗叔叔來看,這蕭河,是否有可能破開最後一道玄關?”
“看不出啊,那玄關,畢竟是十六年前的蕭太仙親手施加的,若是換做旁人,雜家或許還能夠有所篤定。可既然是他布置下來的,加之十六年前,乃是蕭太仙修為,意氣最巔峰的時候,連我都要有所忌憚,他所布置下來的玄關,又豈是尋常之人能夠破開的了的。”
“那這麼說,這蕭河是必死無疑了?”
宗秦客苦澀一笑,喃喃說道:“這個,隻能夠看他自己了。”
當此時,縱橫棋盤之上,滿臉鮮血、氣機萎靡不振的蕭河,突然睜開眼睛,那雙目之中,有著一抹極為瘋狂的神采閃爍而過,緊盯著蕭烈的雙眼。目光之中,像是有野獸一般,冷冷說道:“一場生死局,誰輸誰死。蕭烈,當日紫竹屍山之中,我與八岐大蛇賭過一命,未曾輸過,今番我同樣與你賭命,賭我不死。”
當今天朝斬天大帝,在早年春秋亂戰之中,初次遇見蕭太仙之時,善於相麵之術的他,曾經說過,蕭太仙有鷹視狼顧之相。
而很顯然,今日的偌大靜海王府,諸多世子之中,與這蕭太仙最為相像的,並非是那天資卓越,風姿超然的大世子蕭天讓,也並非是霸氣無雙,力扛萬鈞之力的二世子蕭天霸,更加不是今日縱橫棋盤之中的五世子蕭烈。
而是那倒在地上,生死一線的十世子蕭河。
其鷹視狼顧,今日初見端倪。
連一直穩穩占據上風的五世子蕭烈,在麵對那野獸一般的嗜血目光時,也禁不住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