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在武道一途之上,蕭河腳下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十分的艱辛,因為無名師指點,故而他所走出的每一步,全部都是在摸著石頭過河,其間經曆過太多的挫折與苦楚,甚至是幾經生死。
可以說,他今日所得到的所有一切,完全都是靠自己的性命換來的。但是蕭河卻也清楚,武道一途之中,在他尚未跨入登堂入室的門檻之時,摸著石頭過後,未嚐不可,頂多是多吃些苦頭罷了。
但是一旦跨入到凡境四重之後,便是等同於脫離了凡俗,腳踩在大道的路上,一舉一動,都是有著至為關鍵的影響。想來當日在絕頂峰之上,若非是八部天龍指點與幫助,蕭河即便是自身再如何去摸索,都絕對沒有任何可能破的開知微式下除卻倉泉之外的關隘。
到時候,他便是注定要成為古往今來所有凡境四重之中戰力最弱的存在,成為最大的笑柄,而今日在這絕頂峰之上的生死契約一戰,也注定沒有任何的轉機,必死無疑了。
正是因為心中知道這些,所以眼下的蕭河,著實是有些焦急萬分,不清楚為何在玄黑霸氣的封印都被自己斬斷,前朝血脈仍舊無法衝托而出。此時的蕭河,在須彌介子空間之中,急的團團亂轉,忍不住回過頭想要去看那被封印在輪回之戟上的八部天龍,想要其為他指點迷路。
但是很顯然,此時的八部天龍,因為神魂太過虛弱的緣故,早就已經陷入沉睡之中,遲遲沒有蘇醒過來,蕭河不願意強人所難,也同樣是擔心此時若是強行喚醒,會給對方留下難以想象的後遺症,因而就此作罷。
蕭河深呼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蹲下身仔細凝望著那朝迎風的死關,此時發現,在這道死關之上,靜海王蕭太仙在十六年前所留下的禁製誠然已經完全被斬斷,但是那彌漫在其中的玄黑霸氣,依舊是未曾消失。而前朝血脈,之所以未曾衝脫而出,或許這玄黑霸氣,便是至為關鍵之處。
想到這裏,蕭河目光不由的變得極為陰沉,心念千回百轉之間,反複思忖,他不知道自己的這番猜測,究竟是對也不對,因而當下不敢輕舉妄動。此時若是冒然試圖去抹掉這玄黑霸氣,成了倒還好,自此青雲直上無可拘束,但若是敗了,蕭河便注定要身隕道消,徹底身死了。
想到這裏,蕭河眼睛不停的轉動,反複沉吟著其中的利弊,遲遲不敢做出決策。
而便是在這個時候,偌大的須彌介子空間之中,突然傳來一道細弱蚊嘶的言語之聲,蕭河麵色微微變化,沒有想到,縱橫棋盤之中,明麵上的自己已經是身死無疑了,竟然還有人能夠看破其中玄關,直達蕭河幽府隔空傳音?是誰會有這般手段?
很快,蕭河便是鬆了口氣,他能夠聽得出,這聲音來自於何人,自然便是那位站在巨輦之前,當今九州天地能與天朝斬天大帝,靜海王蕭太仙並駕齊驅的神聖大能,宗秦客無疑了。
“前輩,蕭河有一事請教,今番蕭太仙在當年所布置下的禁製,已然被我斬斷,但為何前朝血脈仍舊無法衝脫而出,莫非是與殘留在死穴之上的玄黑霸氣有關?”蕭河仰起頭,回望四周,沉聲問道。
紅衣蟒袍宗秦客的聲音依舊飄飄忽忽,無從捕捉,隻是輕輕呢喃著八個字,赫然便是與在登頂絕頂峰之前,當時的後者與他說的那八個字完全相同。
破而後立,死而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