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哦了一聲,忍不住歎息一聲,偏轉目光望向靜海王府的西南方向,看著那一座高高聳立起來的九層高塔,心中忍不住喃喃說道:“想不到當日紫竹屍山之中,無意之間遇上的人,竟然還是如此命途多舛,蕭河,真不知是該說你命好呢,還是命數太差。”
長公主收回目光,回頭看向宗秦客,突然沉聲問道:“宗叔叔,那按照您來看,這場注定的生死之戰,蕭河究竟會有幾分勝算?”
宗秦客沉默片刻之後,沉聲說道:“龍虎之爭,看不透啊。”
長公主聞聽此言,微微歎息一聲,目光之中不由得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輕聲喃喃說道:“可惜,三日之後便要動身前往西北戰地了,對於這一戰,注定是看不到了。”
此時,遠在靜海王府三千裏地之外的一片大沙漠之中,漫天霧氣,風沙茫茫,有兩道黑點,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在荒漠之中兔起鵲落,初始時,每一步隻有三尺間距,但是漸漸的,已經有一二丈了,直到後來,每一步落下之地,都是在十丈開外了。
這兩個人的腳程,當真是極為迅速,如此這般,已經是奔馳了接連三天三夜。
“二世子,如此奔馳,體力根本支撐不上啊,屬下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很顯然,這荒漠之中的兩個人,自然便是靜海王府的二世子蕭天霸,與跟隨在其身邊的死士丫鬟無疑了。自從當日在山林之中接到太妃玉玲瓏的千裏飛鴿傳書之後,兩個人便是沒有絲毫的停留,一路翻山越嶺,挑了個最近的路程,橫穿一片大沙漠。
如此這般奔馳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即便是二人都是一等一的修行者,卻也難免是力有不逮。
二世子蕭天霸倒是還好,掌握了凡境七重神通變的握死屬性之後,丹田氣海之中的氣機,較之此前,已經呈現幾何倍數的增長。而且那種氣機,極為粘稠,顯然是被壓縮到了極致,就如同當日的絕頂峰之上,蕭河將整整一座北冥大澤湖之水,盡數裝填進入一尊粗糙酒杯之中一般。
如今的蕭天霸丹田氣海之中的氣機,經過三年之久的豢養,已經渾厚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
後者的丹田氣海,百般竅穴開啟了九十六,能夠容納的天地玄氣,幾乎是無窮無盡,而知微式下十三道關隘,更是開啟了接連十一道之多,如此一來,頃刻之間所能夠輸送的玄氣量,也是難以估量。
但即便是後者如此至多的關隘開啟,都無法改變的了後者的氣機渾厚程度,想來此時的蕭天霸,即便是自身所掌控的諸多功法秘技盡數施展開來,都絕對不會消耗完體內的氣機。
這樣的渾厚程度,可就著實令人感到心驚了,要知道,縱觀如今世間的修士,即便是能夠掌握諸多的功法秘技,但是限於自身的氣機容量,也不會支撐太久,似蕭天霸這般,能夠毫不顧忌的隨意施展的,當世之中的年輕子弟當中,罕有人能夠與之相媲美。如今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蕭天霸也隻是麵上微微發白而已,並未有絲毫的不適,但是那緊緊跟隨在身後的死士丫鬟,卻是要遠遠不及了。
死士丫鬟,自小所修行的諸多手段,盡數都是集中在了一擊必殺之上,若然失敗,便是身死,若然成功,也未必能夠活下來,所以對於體內的氣機,倒是不會過分追求,隻求知微式下關隘開啟盡可能的多,求一瞬之間所輸送的氣機容量,能夠如汪洋大海一般,浩浩蕩蕩,如此一來,方為死士。
但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此時的死士丫鬟,幾乎支撐不住了,麵上一片慘敗灰色,幾乎油盡燈枯了。
興許也是知曉了身後的死士丫鬟再也難以支撐住,蕭天霸終於還是放緩了速度,且同時掌心之中微微旋轉,一團雄渾至極的霸道氣機,瞬間化作一縷弧線,直接落入了死士丫鬟的天靈之上。
驟然得到了這樣的一縷氣機加持,死士丫鬟隻覺得那原本一片混沌,仿佛隨時都可能炸裂開來的識海,瞬間如沐春風一般,涼絲絲的極為舒服,那一種不適的感覺,也是在緩緩的消散。
死士丫鬟精神一震,原本急促的呼吸,終於是緩緩平複下來,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激,沉聲說道:“多謝二世子。”
死士丫鬟此時對於這蕭天霸的手段,更是極為欽佩了,能夠在接連奔馳整整三日三夜之後,仍舊能夠操控如此渾厚的氣機,而且每一縷,都是被掌控到了極致,完全貼合如今的死士丫鬟所能夠承受的地步,否則的話,一旦稍有差池,莫說是為死士丫鬟調理體內的創傷,極有可能在後者眼下的身體最為孱弱的時候,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接徹底抹殺後者的全部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