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儒生王陽明,作為當年的前朝欽天監監正莫天機唯一的義子,其必然是存在著過人之處的,或許後者的修為境界在同輩修士之中並不是拔尖的存在,甚至是有些過於普通,但是其一身醫術,卻是可謂登峰造極的。如今偌大的靜海王府禦醫監之中,單論醫術而言,無出其右,便是放眼整個天朝上下,能夠與其相提並論者,也是極少的存在。
當初蕭河進入禦醫監之中,強行掠奪藥爐之中的藥物,將其中的一枚內丹送給了王陽明,短暫的時間之中,後者的修為境界便是跨入到了凡境三重的地步,單是這份天賦,其實已經是絕對的不俗了。
冰兒在地下牢籠之中因為蕭河悍然斬殺假冰兒,當著後者的麵,心神一時之間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完全暈死了過去。這般刺激,若是對於心性堅韌之人,或許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對於冰兒這樣的姑娘而言,卻是極為可怕的了。
王陽明過往許多時日,即便是窮極自己一生所學,都是束手無策,但是天無絕人之路,最終關頭,王陽明從當年義父莫天機所留下的經卷典籍之中,尋找到了一種破解之法。隻是這種法子實在是過於霸道,若然成功,患者醒來之後也會心性大變,若然是失敗了,便是要徹底的醒不過來。
眼下以蕭河為首的這一股新勢力,在靜海王府之中,正麵臨著一場生死存亡的最危急的時刻,比之過往所經曆的每一次,都要來的艱難。這般狀況之下,王陽明作為蕭河一方的謀士,有些事情,便是需要他去做的。
因為如今的蕭河這一方的新勢力,若然受到衝擊之後,根本無暇照顧假死過去的冰兒,如今唯一的選擇,便是令後者醒過來了。隻是這種方法實在是過於凶險,一旦失敗之後,蕭河對於冰兒十分看重,到時候王陽明在蕭河的眼中,究竟會變成何種感觀,也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即便是如此,王陽明依舊是無怨無悔。
他向來是信奉一個道理,那就是君以國士待我,我便以國士報之。有些事情,蕭河不能去做,王陽明便是要去做。所以當下,即便是拚卻自己丹田氣海之中的氣機完全耗盡,即便是冰兒自此之後永遠無法蘇醒,蕭河對他心生怨恨之心,王陽明也是要一定去做。
當此時,五枚銀針盡數都是落在了冰兒身上的五處大穴之上,分毫不差,雖然是隻有五枚而已,但是在盡數做完這一切的時候,王陽明卻像是被完全抽幹了身上的力氣一般,癱軟的坐在了椅子之上。
此時,五枚銀針終於是起到了作用,接連刺入在死穴之上的時候,後者的整張臉上,頓時開始彌漫出一股死氣。這一股死氣,呈現灰黑之色,在甫一出現的時候,便是不停的遊走。而與此同時,五枚銀針之中,隨著王陽明在刺入其中的時候,形成了一道防禦層,頓時便是將那諸多死氣,盡數都是聚攏在一處,不停的向下逼迫,最終是彙聚在了冰兒的心脈之下。
王陽明眼瞧見這一幕的時候,知曉眼下便是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絕對不能夠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否則就是萬事皆休的局麵了。當下強行忍受著身上的不適,從椅子上艱難站起,身形微微搖晃,他勉強一隻手抓住床沿,另外一隻手探出中食二指,緩緩的落在冰兒的心脈之上。此時手臂一直在不停的顫抖,王陽明深呼吸一口氣,強行從丹田氣海之中,抽調那原本就已經為數不多的氣機,勉強控製住手臂。
王陽明或許天資在同輩之中不算出彩,較之蕭河這等百般竅穴開啟了九十七的頂尖大能,遠遠不如,因而體內的氣機自然並不多,再加上此前的消耗已經是太多太多,當下,幾乎是所剩無幾了。
但是即便是麵臨這樣的狀況,王陽明也必須要從氣海之中抽取,否則的話,冰兒便是注定了此生再也難以醒轉過來了。丹田氣海之中的氣機,再次被抽調出來,順著手臂傳輸到中食二指之上,而後猛地穿入進冰兒的心脈之中。原本後者心脈之上的死氣,已經是盡數聚攏了,此時隨著這一縷氣機的驟然灌入,便是直接將其一舉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