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勢之下,連綿不絕,無論是刀術還是刀意,都是彼此之間完全連貫的。我用心數了一下,發現一共存在九十七處落刀之處,顯然是同一時間發動的。我用盡此生的全部心血,也不過隻是將半步功法修煉到了一瞬之間斬出十三刀而已。距離父親所說的九十七刀,實在是太過遙遠。至於那家傳絕學的最後一刀,傳說能夠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殺神一刀斬,一刀便可以取人心髒的刀法,注定是無法修煉成功了。”
興許是人之將死,壯碩男子終於是將自己心中隱藏多年的言語,終於是完全說出來了。說出這些話之後,壯碩男子的心中,始終被壓下的石頭,像是終於完全卸下來了。
猶自記得當年自己的生身母親在身死的時候,看向自己的目光,那目光之中的神采其實是極為的複雜,其中有憐惜,有懷念,有不舍,諸多情緒盡數融合在一起。最終那目光,久久的停留住了。這些,都是被壯碩男子謹記在心中,到最後,都是始終無法忘記。壯碩男子說完這些話之後,麵上的蒼白之色,開始漸漸的退去,所剩下的,隻有濃厚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出現在壯碩男子的臉上,看起來著實是有些不倫不類。
屠夫大多都是生的凶神惡煞,因為手中沾染的鮮血實在是太多太多,因而大多都是有現世報一說,從來都是麵目可憎之相貌。但是也不知道為何,此時這樣的憨厚笑容,出現在壯碩男子的滿是傷疤的臉上之後,卻是顯得極為的契合。壯碩男子的雙目之中,有淚水不停的開始滑落下來,這一瞬之間,腦海之中思緒萬千,卻是僅僅的閉上眼睛,似乎是在等死。
壯碩男子在知曉自己的十三刀盡數都是被蕭河所破解之後,便是知曉一件事情,雖然如今自己的境界,乃是在凡境七重神通變之上,並且是領悟出了握死屬性的存在,但是仍舊不是後者的對手。後者的真正戰力,遠遠不是如今的壯碩男子所明麵上看見的那般。既然不是後者的對手,那麼即便是再如何出手,都注定改變不了這件事情了。
壯碩男子此時已經身懷必死之心,對於所有的一切,都是完全看淡了。故而這一刹那,壯碩男子沒有絲毫的準備抵擋的心思。他張開雙臂,將自己臉上的淚水胡亂擦掉,憨厚說道:“多謝了,想不到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終於還是將自己心中話全部都說出來了。我一向是不善言辭,身邊的人也大多都是不願意聽這些話,所以隻能夠在心中對自己說出來了。
但是今天,身旁能夠有你這樣的一個聽眾,我的心中已經是很知足了。”壯碩男子臉上的笑容,顯得極為的憨厚,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癡傻之人一般。就像是一個一生都在為一件事情奮鬥的人,到最終,終於還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重重絕望的情緒疊加在一起之後,最終所變成的,其實便是釋然了。很顯然,當此時的壯碩男子,便是如此這般。
蕭河眼見到這一幕之後,麵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甚至是微微蒼白,腳步都是不由得後退了數步,這一刻,他的腦海之中,也是驟然想起了當初在絕頂峰之上,當自己身陷險境,幾乎九死一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