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楦澤抬眼看著她眨了眨眼睛,“他咎由自取,不過隻要他識相的話,我不會把他打得太慘,畢竟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
蘇向晚低低的歎了一口氣,這個男人遠沒有他看上去那麼冰冷、不近人情,他的心始終是柔軟的。
她隔著晶瑩的水晶杯和跳躍著的燭火輕輕握住了他的手,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別想太多,你這個弟弟我也見過一麵,他雖然年紀不大,可是他的眼神太過陰鬱,我覺得你想讓他回頭沒那麼容易。”
“不管怎麼樣,我想試一試。生在這種家庭裏最可悲的地方就在於,利益可以淩駕在任何感情之上。當年我爸爸為了維持他的形象把慕謙儒和他的母親狠狠的拋棄,其實他也是個很可憐的孩子。
現在我爸爸為了製衡我,又不惜把他帶回來放在總經理的位置上;而慕謙儒呢?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或許是他心有不甘,跟我站在了對立麵上。其實站在各自的立場上,可能誰都沒有錯,可是”
蘇向晚走到他身邊坐下,輕輕環住了他的肩膀,她的頭埋在他的肩窩裏,身上淡淡的jomalong香水味和她溫熱的呼吸漸漸安撫著他。
“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至少慕謙儒年紀尚小,他還沒有走遠,如果能勸他回頭自然最好,如果勸不回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裏。不管發生什麼事,至少我會站在你背後支持你。”
慕楦澤微微側過頭來,燭火折射出來的光輝將他輪廓鋒利的臉籠罩起來,眸光像油畫一般溫柔,他點了點頭,在蘇向晚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輕輕的吻,“是,至少還有你呢。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她緊緊握著他的手站起身來,慢慢往門口走去,玻璃門一推開,刺骨的秋風像要穿透厚厚的風衣順著皮膚鑽進骨子裏一樣,他的手幹燥而溫暖。
慕楦澤說的沒錯,所謂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每一個人身上都背負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每一個人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願隨心所欲的活著,每一個人都要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
有時候甚至來不及考慮對錯,便像背後有一個無形的大手推動著一般就已經付諸行動了。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棱角分明而冷漠的臉,輕輕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次日傍晚,金碧輝煌的威尼斯酒店熱鬧非凡,蘇向晚坐在車裏擺弄著手中的請柬,黑色的軟皮革製成的請柬上印著燙金的花體英文,她剛剛得知,這場慈善晚宴竟然是有莫家出資、政府牽頭舉辦的。
她對莫家也有幾分了解,莫世澤在政界可謂位高權重,搞這麼一出既能抬高自己的政績、又能提高莫氏的聲譽,說起來還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一箭三雕,實在高明。
隻要一想起今晚要應對的複雜的人際關係她就有點頭痛,她低低的歎了口氣。司機看了看時間,輕聲提醒著,“蘇小姐,您該進去了。”
蘇向晚淡淡的應了一聲,把身上的大衣脫掉,一件白色的dior及地禮服長裙穿在她的身上顯得更加光彩照人,禮服抹胸的設計勾勒出她纖細的鎖骨、圓潤的香肩和不堪一握的腰身,裙擺上裝點著數不勝數的碎鑽和水晶,輕輕一動便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低調的奢華。
她的錦緞般柔順的長發鬆鬆的在背後束成一束,鬢角散落的幾縷碎發讓她看起來更加慵懶而優雅,她隻化了一個淡妝,美目流轉之間卻流露出萬種風情,清澈如水晶般的眸子裏不經意間露出的媚態足以讓每一個男人折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這時,慕楦澤叩了叩車窗,他依然穿著一身意大利手工定製、精心剪裁的黑色西裝,胸口的el胸針成了他的點睛之筆。
他冰塊般冷漠的臉麵對蘇向晚時露出了少有的溫柔,他紳士的幫她拉開車門,伸出一隻手將她扶了下去,在她的手背上輕輕親吻著,“晚上好,我的公主。”
蘇向晚嬌嗔的瞥了他一眼,挽上了他的手臂,連個人一邊往酒店裏走去一邊低聲私語著,“我剛剛聽說,這場晚宴竟然是由莫家出資舉辦的。”
慕楦澤不動聲色的微微點了點頭,麵對閃光燈露出得體而優雅的微笑,“我也很意外,不過這樣也好,有莫世澤坐鎮,莫然必然對你不敢輕舉妄動,今晚我可以把精力從她身上勻開一點了。”
“你說莫家會不會還有別的目的?”
“說不好,不過無論他們打得什麼算盤,我們接招就是了。這段時間一直沒見到莫然,不知道她是不是被莫家內部的矛盾搞得焦頭爛額了。”他有些幸災樂禍的勾起了唇角,露出惡魔般邪惡而魅惑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