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的葬禮舉行的十分簡單,除了莫媽媽和安瑞外,出席的僅有莫家寥寥幾位親戚和莫氏的部分高層員工。
她在這個大雪紛飛、寒意刺骨的冬天裏被埋葬在西山公墓的一個角落裏,墓碑上的照片上她的笑容溫婉和煦,幾束白黃相間的雛菊成了這片淒涼的墓地中唯一的亮色。
莫子佩以故意殺人罪被逮捕,即將麵對著法律的製裁;莫世澤以權謀私參與毒品生意證據確鑿,他光輝的政治生涯至此畫上了一個句號。
莫媽媽在舉行完葬禮之後賣掉了莫家的老宅,在監獄附近租了一間簡簡單單的小房子,如今她唯一的期盼就是莫世安能有減刑的機會,早日出獄。
莫然生前的財產大部分用於歸還銀行的貸款,餘下的一小部分交到了莫媽媽的手裏作為家用。從此以後,c市再也沒有莫氏集團,取而代之的是安澤萬家莫。
鵝毛大雪從鉛雲彌補的天空中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安瑞身著一身長長的黑色風衣從墓地往停車場走去,一層積雪覆蓋住了他的肩膀,可見他在墓地已經站了很長時間。他纖長的睫毛上也掛上了兩片零星的雪花,讓他的視線稍稍有些模糊。
就算莫然生命中做的最後一件事是費盡心機的算計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她卻始終恨不起來。
當天向警察告知她的航班信息將她在登機之前攔了下來,也不過是希望她不要一錯再錯。如果早知道把她留下會是這樣的結局,或許他會放縱自己一次,讓自己當一個被蒙騙的傻瓜,放莫然遠走高飛。
他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薄薄的唇邊吐出一片白霧,他冰涼的手指從風衣口袋裏拿出一支香煙。
剛要點燃,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莫然在他車裏吸煙的樣子。她秀氣的眉眼被淡淡的煙霧籠罩,煙草燃燒的味道跟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卻絲毫不顯突兀,反而巧妙地融合著。
他將香煙重新放回了煙盒裏,呼嘯的寒風吹起一層厚厚的雪向他撲麵而來。身上的風衣外套早已不足以抵抗如此淩冽的風雪,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慢慢往停車場走去。
他黑色的衣服和落寞的背影在一片白茫茫當中格外醒目,渾身散發出的那股哀傷的氣息,讓人心裏一緊。
當慕楦澤得知莫然去世的消息也是微微一怔,他的詫異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便重新把精力投入到了繁雜的工作當中。
不得不說,莫然的心計手段是他見過的女人當中少有的,可是她曾經對蘇向晚的算計讓他一直耿耿於懷,本來他也沒有輕易饒過莫然的打算,雖然用死亡作為代價償還她犯下的過錯著實有點嚴重,可是他少有的憐憫之心不會泛濫到她的身上。
他深邃銳利的雙眸在敲定的年會名單中一行一行的掃過,當他的視線落在許瑋庭的名字上的時候眸光微微一頓。
這段時間以來他似乎安份的讓人難以置信,從表麵上看,他就像就此沉寂下去了一樣,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可是以他對對手的了解,許瑋庭絕不會如此輕易的放棄,畢竟他跟蘇家之間的關係太過複雜。這次的年會許瑋庭將以蘇氏總經理的身份出席,是該把注意力往他身上放一放了。
確認過年會的名單和一些瑣碎的信息後,他有些疲倦的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窗外的風雪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目所能及之處都被覆蓋上了一層刺目的白色,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出現在他的眼前。街上車輛和行人的速度紛紛放緩,整座城市的節奏仿佛都慢了下來。
今天的工作暫時看來已經告一段落,他悠閑的煮了一壺普洱,濃鬱的茶香在辦公室裏彌散開來。一壺茶剛剛煮好,蘇向晚便輕輕叩響了房門。
她身著一身紅色羊絨大衣,鮮豔的色彩將她嬌嫩的皮膚襯托的更加白皙無暇。自然卷曲的長發散落下來,她果凍般的唇輕輕一抿,對著慕楦澤揚起一抹輕笑,“看來我來的不巧,打擾慕總的雅興了。”
慕楦澤驚喜的抬起頭來,起身迎了幾步接過她手中的包和外套,“很巧,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古悅約我訂了幾件禮服,順便來看看你。明天顧氏有一場晚宴,有沒有榮幸邀請慕總作我的男伴?”她一邊端起茶盅輕抿了幾口溫熱的茶水,一邊嬌俏的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
“顧家許瑋庭也會出席嗎?”
“當然咯,哥哥作為茉莉姐的未婚夫當然逃不掉。”
慕楦澤吩咐秘書查了一下明晚的行程安排,將晚上的會議推到了隔天上午。許久不見許瑋庭,能趁此機會接觸接觸他自然不會放過。確認好時間後,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好,明晚我去接你。你休息一會,等下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