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和慕楦澤吹著微涼的夜風沿著泰晤士河邊漫步,身邊不時有三五成群的行人從他們身邊經過,雨後泥土的清香和樹木花草的清香混雜在一起。身旁交錯林立的高樓大廈和曆史悠久的古建築為這座城市平添了一抹滄桑。
他們剛剛走到酒店門口,蘇向晚的手機便忽然響起,上麵顯示著許瑋庭的電話號碼。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慕楦澤,他的視線恰巧落在手機屏幕上,他冷哼一聲,扭過頭去,“想接就接好了。”
她猶豫了片刻,緩緩滑下了接聽鍵,“哥哥,有事嗎?”
電話那端的聲音有些急切有些疲倦,他的聲音低沉嘶啞,“晚晚,那邊的事還順利嗎?”
“很順利啊,合約已經簽下來了。”
“盡快回國。”
蘇向晚怔了怔,心裏忽然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出什麼事了嗎?”
許瑋庭猶豫了片刻,沉聲說道,“總之你盡快回國就是了。”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她聽著電話那端傳來的盲音,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重。慕楦澤看到她的臉色有幾分蒼白,眉頭輕輕皺起,“出什麼事了?”
“哥哥沒說,隻說讓我盡快回國。楦澤,我現在感覺心裏慌慌的,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慕楦澤心裏一凜,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想法。他早就知道許瑋庭一直在計劃著什麼,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遲遲沒有動手,如果一定要猜測一個原因,無非就是他有所顧忌,可能在顧忌他會從中作梗,也可能在顧忌蘇向晚在c市不好下手。
無論是哪一點,這次他們一起來倫敦,不正是給他創造了一個絕佳的條件嗎?
慕楦澤的臉色陰晴不定,他拉著蘇向晚匆匆往房間裏走去,吩咐秘書訂了最快回c市的兩張機票,又發短信給阿標打探一下蘇氏有沒有出現什麼變故。
他點燃了一支香煙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泰晤士河裏來回穿梭的遊船,灰白色的煙霧伴隨著煙草的味道漸漸升騰起來。機票預訂在四個小時以後,蘇向晚已經開始手忙腳亂的收拾行李。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的時間,阿標打來電話,他接起來聽著那邊彙報過來的訊息,眉心的皺褶越來越重。他輕聲應了幾聲,側過臉來看著對國內發生的一切還不知情的蘇向晚,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十五個小時之前,中國c市。
許瑋庭和蘇父的鬥爭已經進展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雖然這場戰役才剛剛開始不過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可是蘇氏已經明顯的分化成了兩個陣營。
許瑋庭的陣營裏高呼著蘇父年邁不再適合執掌蘇氏,他們義正言辭的要求新生力量為蘇氏帶來全新的發展。
而蘇父執掌蘇氏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在許瑋庭謀劃了這麼久的情況下還能維持著立於不敗之地。
讓他疑惑的是,蔡董事作為主導這場戰役成敗的中堅力量,竟然沒有給與他任何支持。
在許瑋庭剛剛露出些許端倪的時候,蔡董事便閉門謝客,家裏的座機和手機號碼全部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蘇父畢竟放權給他這麼久,要想在短時間內奪回蘇氏的主動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蘇父坐在辦公室裏沉沉的看著不斷變化的數據,臉上的憂慮越來越重,許瑋庭手裏的股份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三十。
他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蘇氏脫離掌控他還可以留下一條後路。他將手中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一分為二,百分之十留在自己名下,百分之四十一暗中安排律師過戶到了蘇向晚名下。他隱秘的完成了這一係列動作,就連蘇母也沒有告知。
據他所知,這些年來蘇氏的股份一直在不斷進行稀釋,隻有他手裏的份額和蔡董事手裏的份額沒有進行任何變動,如果他真的不幸慘敗,蔡董事手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以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猶豫了片刻後,終於還是撥通了慕父的電話。
此時,慕父正坐在茶室裏品著茶,濃鬱的茶香在唇齒間緩緩散開。傭人拿著他的手機輕輕叩了叩房門,恭恭敬敬的說道,“慕總,蘇總的電話,您要接嗎?”
慕父斟著茶水的手微微頓了頓,眸光微凝。這些年來蘇慕兩家的往來甚少,蘇父為什麼會忽然打來電話?他思忖了片刻,抬了抬手,“拿過來吧。”
電話那端,蘇父的聲音不同於以往的聲若洪鍾,“老慕啊,你擔心的事終於還是變成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