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楦澤微微頷首,一邊斟了一杯熱茶一邊說道,“這些股份在晚晚名下。之前我們千方百計的見過一麵,這件事她是知道的。可是現在她在許瑋庭的控製之下,如果強行要晚晚出麵奪回這些股份,難保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來。”
他的眉心緊皺,深不見底的眼眸中滑過一絲憂慮的神情,握著茶盅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緩緩收緊。
蔡董事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如今蘇慕兩家鬥的不可開交,於誰而言都有益無害。不過今天許瑋庭當著公司董事、元老的麵立下了一個軍令狀,以韓國ks公司的合作作為賭注,如果合作沒有順利達成,他將自行卸下總經理的職務。”
他的眸光凝成了一個微小的光點,深不見底的眼眸中滑過一絲猶疑,ks公司這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內,ks公司出現的頻率未免有些太高了。慕氏的確有意接觸ks公司沒錯,蘇氏也在試圖跟該公司達成合作也沒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轉動著桌上的茶杯,薄薄的唇抿成了一道微小的弧線。他沉聲說道,“蔡叔叔,如果慕氏出手幹預貴公司和ks的合作,您會怪我嗎?”
蔡董事猛地一拍桌子,“你盡管去做!雖然蘇氏會損失一筆不小的利潤,可是總比跟慕氏鬥的兩敗俱傷的好。”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過這段時間也請您注意安全,現在許瑋庭的思維不能以常人的想法考量,他為了坐位如今的位置已經不擇手段了,如果您”慕楦澤有些擔憂的低聲說道。
“你放心,他就算再猖狂,也不敢輕易動我。更何況我已經這個年紀了,吃過苦也享過福,生死對我而言已經無關緊要了。說實話,我現在很後悔啊。當初許瑋庭曾經登過我家的門,可憐巴巴的跟我說了許家當年車禍的真相。
我心疼這個孩子,一時心軟,在他奪權的時候沒有出手阻攔。如果我當時唉,可能到不了如今這個地步。就算我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我跟老蘇贖罪了。”
蔡董事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悔恨和疲倦,他本已多年不插手公司的事務,如果不是蘇氏驟然出現這麼大的變故,可能他會安坐家中頤養天年。
慕楦澤濃重的眉在眉心處隆起了一道小小的皺褶,沉聲說道。
“您還是要顧及一下自身的安危,如果您出現任何意外,晚晚都會心裏難安的,更何況晚晚重新奪回蘇氏掌控權的時候少不了您的支持,無論如何,您都要保重自己。我手裏有幾個身手不錯的人,我安排他們近身保護您。”
蔡董事沉默的點了點頭,淡雅的茶香隨著升騰起來的水蒸氣在空氣中慢慢飄散,門外傳來的絲竹聲就像電影裏的音量鍵被不斷放大,碧綠色的茶葉隨著熱水的衝泡起起伏伏。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後,便一前一後的起身告辭。茶室裏重歸一片寧靜,溫暖和煦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窗子在房間裏灑下一片暖洋洋的光輝。
慕楦澤跟站在八樓等候的秘書一起上車後便一直閉目暗自思慮著今天發生的一切,他對白零露的忽然出現一直心存警惕,她提起ks公司也必然另有目的,對於商業上的一切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切不僅僅是巧合這麼簡單。
可是如果慕氏介入這樁生意,對蘇氏而言的確不是一件小事,更何況許瑋庭當眾立下的軍令狀擺在那裏。急於要將蘇向晚重新帶回自己身邊的情感說服了他的理智,他願意賭這一把!
回到公司後,他便立刻召集公司各個部門的高層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將與ks公司的合作列為了這段時間的工作重心。
正當慕楦澤緊鑼密鼓的準備將這樁生意搶走的時候,許瑋庭已經披著一身冬季微涼的寒意推開了蘇宅的門。
許瑋庭一手拿著一個文件夾,一手提著一隻精致的竹編籃子,裏麵裝著兩顆紅心柚子,帶來一絲冬季特有的味道。
靠在沙發上喝著奶茶的蘇向晚拉了拉蓋在身上的羊絨毛毯,微微卷曲的長發隨意的散落下來,纖長的睫毛在暖色的燈光下投下了一片小小的暗影。她慵懶的抬起眼來看著站在離她幾步遠的許瑋庭,淡淡的開口說道,“哥哥回來了。”
許瑋庭溫柔的目光落在她清秀的臉上,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散發出透白的光澤,他脫下外套遞到傭人手裏,露出一件淺白色的襯衣,他溫潤的眸光和柔情似水的神情讓他看起來就像沐浴在和煦的陽光當中。
他提著那籃柚子在她身邊坐下,從桌上的果盤裏拿出水果刀嫻熟的在柚子上劃了幾刀,他放下水果刀,手指靈巧的剝了幾下,濃鬱的柚子香氣便散發了出來。他揚眉輕笑著,遞了一瓣柚子到她手邊,柔聲問道,“今天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