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微微側過臉去,暖黃色的壁燈在她精致而有些蒼白的臉上投下一道鮮明的明暗交界線,“我應該走嗎?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我身邊,所謂深厚的感情看來也不過如此。”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去。
許瑋庭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直到隱約聽到她房門被扣住的聲音才站起身來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熟練的打開倒進晶瑩剔透的高腳杯中,色澤瑰麗的液體在透明的酒杯的襯托下顯得更加醇厚。
他抿了一口紅酒,細細品味著濃鬱的酒香。如果真如蘇向晚所言,她沒有選擇跟慕楦澤離開也算情有可原。
他心中的猜測和疑慮消散了幾分,修長白皙的手指摩挲著酒杯,眉心皺起一道皺褶。他的視線落在放在桌上的手機上,滑下解鎖鍵撥通了慕謙儒的手機號碼。
電話那端的盲音響了幾聲後便被接了起來,慕謙儒語氣略帶一絲譏諷的笑著說道,“沒想到許總經理還會打電話給我。”
許瑋庭的眸光暗沉,冷聲說道,“你對晚晚下手,未免無恥了一點。”
“彼此彼此,比起許總經理我還略遜一籌。”
“我有意殺了你是真的,孟思柔的死是個意外也是真的。你有什麼手段盡管衝我來,沒必要把晚晚牽扯進去。”他的聲音越來越冷,就像窗外呼嘯而過的寒風一樣。
慕謙儒冷笑一聲,咬著牙說道,“這些話等你死了以後親自向柔柔解釋吧。許瑋庭,從柔柔死的那一刻開始,無論蘇慕兩家相爭結局如何,我一定會,親手把你置於死地。”
“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我拭目以待。我勸你先把自己的腳跟站穩,你對晚晚下手的事瞞不住我自然也瞞不住慕楦澤,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恐怕也難逃他的眼睛。
你吃裏扒外損害慕氏的利益在前,出手傷了晚晚在後,你以為慕楦澤還能容得下你嗎?現在你隻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條被蘇慕兩家同時拋棄了的狗,不值得我親自動手收拾你。”
他一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酒精刺激著他的喉嚨和味蕾,逐漸融合進他的血液當中。
“我的事不勞許總經理操心,你沒有資格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跟我說這些,說不定明天一無所有的人會是你呢。”
隔著遙遠的距離和虛幻的電話信號,許瑋庭似乎都能看到他年輕清爽的臉上掛著一抹譏諷的微笑。他的唇角微微向上一挑,將電話掛斷。
深夜的寒冬比之白天更加蕭索寒冷,蘇向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撫摸著自己自己的小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從此以後,她有了軟肋也有了盔甲,她的生命裏除了慕楦澤多了一個重要的人。
許瑋庭心思細膩,要瞞住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生命真是奇妙。雖然現在不是要小孩子的最好時機,蘇慕兩家關係緊張,她還要費心費力從他身上獲取信息,可是既然這個小生命已經出現了,她一定會拚盡全力把他保護好。
細碎的星光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在房間裏投下淡淡的光輝,窗外一陣寒風呼嘯而過,吹得幹枯的樹枝發出輕微的響聲。
次日清晨,蘇向晚拿著許瑋庭之前給她的一些資料往樓下走去。羅姨已經準備好了豐富的早餐,而許瑋庭也剛剛晨跑回來。冬季溫暖而不炙熱的陽光照在餐桌上,精致的白瓷碗碟折射出貝母一樣的光澤。
她對許瑋庭道了一聲早安,在餐桌旁坐下,手剛要伸向那壺煮好的咖啡又立刻縮了回來,倒了一杯溫熱的牛奶放在自己手邊。她一邊喝著牛奶一邊說道。
“哥哥,你給我的這些資料我已經看過了,內容還算詳細。以我判斷,尚品宅配這個項目雖然被抬得很高,但是應該不是慕氏最近的核心項目。
第一,利潤偏低;第二,這種經營模式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風靡過c市一陣子,不算新興產業。所以,哥哥也不用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這個項目上。”
清晨的陽光柔和的光線落在許瑋庭纖長的睫毛上,淡淡的暗影隨著他睫毛的抖動投在眼瞼的位置,筆挺的鼻梁下那張薄薄的唇輕輕抿在一起,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那以你的意思,不用做任何應對嗎?”
“也不是,可以有一些小動作,但是投入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就不值得了。”
許瑋庭微微頷首,盛了一碗煮的軟糯香甜的桂花粥推到她的麵前,眉宇之間氤氳著溫和的笑意,“你有什麼想法嗎?”
她纖長白皙的手指捏著瓷勺子,一邊攪動著碗裏的粥一邊微微抬眼看著許瑋庭,輕笑著說道,“哥哥記不記得當初蘇慕兩家一起為安澤萬家做設計的時候曾經險些讓蘇氏陷入窘境?當初蘇氏之所以如此被動,就是因為輿論的風吹得太偏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