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到慕楦澤這麼說話,蘇向晚還以為是慕楦澤發現自己了,心裏一慌,差點兒就自己露出馬腳來。
想著就算慕楦澤知道是自己來了,可也未必知道還在這裏,所以她也不用慌。隻是蘇向晚不知道,一切都隻是她想多了而已。
慕楦澤把他帶來的花和之前蘇向晚帶來的那束花並排放在了一起。他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所以並沒有像蘇向晚一樣,在女兒的墓碑前絮絮叨叨,隻是看著她的墓碑出神。
平時除了他,顧茉莉和古悅都回來看看慕留晚,就是慕父也來過幾次。慕楦澤其實不是知道蘇向晚來過了,他隻是希望蘇向晚來過了。
保鏢都在門口等著,附近也沒有人,慕楦澤也就不用顧及自己的什麼形象和影響,索性直接坐在了慕留晚的墓碑前。
蘇向晚在一旁看著慕楦澤把頭靠在了墓碑上,臉上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突然想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這麼多年過去了,慕楦澤外表成熟了很多,氣質卻老成的像個老人。蘇向晚覺得,就是慕父在這裏,單憑氣質來說,慕楦澤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看到這樣的慕楦澤,蘇向晚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她離開的這些年,慕楦澤似乎過得也不好。
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蘇向晚看在眼裏的慕楦澤此時正在沉思,這麼多年了,這裏是他唯一可以靜的下心來的地方。在這裏,他可以思考很多東西,也可以全身心的放鬆下來。
慕楦澤閉上了眼睛,腦海裏都是父親逼他和白零露結婚的片段。
“父親,我的婚姻應該由我自己做主,我希望您不要插手。”在慕父再一次要求他後白零露訂婚的時候,慕楦澤隻能這樣告訴他。
“慕楦澤,對於我們這樣的人家來說,我對你已經很寬容了。我給了你足夠的自由,你喜歡蘇向晚,你為了她做了那麼多沒有原則事情,甚至損害自身的利益去幫助他,而且到現在都還在替她守著蘇氏集團,這些我都沒有計較。可是現在呢?結果呢?”
慕父氣得連呼吸都喘不勻了,“結果就是蘇向晚離開了,音訊全無,而你竟然把自己搞成了這個鬼樣子!你知道這會給慕氏集團帶來多麼大的損失嗎?你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負責人了,這樣的你,沒有資格拒絕我的要求。”
慕楦澤沒有辦法反駁慕父的話,的確,在蘇向晚離開之後,似乎連他的鬥誌也被一起帶走了。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鬱鬱寡歡,毫無鬥誌,甚至在頹喪到極點的時候,還產生了怨恨蘇向晚的念頭。
說真的,慕楦澤真的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本來他還為自己瞞著蘇向晚宮外孕的事情而有些愧疚。可是當他知道蘇向晚竟然因為這點事情就離開了的時候,他真的無法接受,心裏那一點點的愧疚也慢慢消失無蹤。
蘇向晚離開得越久,他找得時間越久,他對蘇向晚的怨恨也就越深,明明隻是一點點的小事情,蘇向晚卻鬧得好像天崩地裂了一般。慕楦澤有時候都會想,是不是因為蘇向晚根本就不愛他,所以才會因為這麼一點事情就離開他。
可是慕楦澤心裏也明白,不管蘇向晚愛不愛他,他放不下她。他越是怨恨她,就代表著她在他心裏占的地位越重。
他愛蘇向晚,所以他硬是頂著慕父的壓力不肯和白零露訂婚,他很累,但是周圍的人卻並沒有一個人支持他。
他想要等蘇向晚回來,可是似乎所有人都不肯給他這個機會,慕父,白零露,顧茉莉,還有古悅。
他們每一個人都無時無刻都不在告訴他,不要等蘇向晚了,就是哪一天她真的回來了,也是來找他報仇的,蘇向晚永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報仇,這個詞語還是他偶爾從古悅的嘴裏聽到的,當時他就覺得很好笑。報仇,報什麼仇,他到底哪裏對不起蘇向晚了,值得她這樣大費周章就為了找他報仇。
有時候想起這些話,慕楦澤都會覺得自己大不了就和白零露結婚算了,蘇向晚不是要報仇嗎,那就讓他來找自己報仇好了。不管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其他,隻要蘇向晚能回來,能讓他再見到她就可以了。
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他到底是慕楦澤,他做不出這麼無恥的事情。更何況他還欠著白零露的人情,有機會還人情就算了,也不能在這個事情上拖累她。
慕楦澤想了很多,每次他到這裏都會想很多,每當他看到自己女兒的墓碑,那就能夠獲得更多的動力,來支持他繼續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