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人一時有些不明所以,剛剛還反抗得像個貞烈女子似的,這會兒怎地又說出這樣的話?

這個人傳醜顏的廢材,卻是這樣自信、有魄力,還有精湛的毒術。

他自己中的什麼毒,他自己心裏清楚。

所以能解了這毒的人的技藝有多高,他心裏也清楚。

雖說這也歸功於自己強大而精湛的實力,但是這個人,比他想象得有意思。

毒已經解了,她叫他脫衣服作甚?

他站那兒沒動,也沒有說話,目光似月色清冷。

沐清淺走近解釋道:“你多送我三十六枚銀針,我也多回你一份禮。所以沒什麼別的意思,把你自己剛剛捅傷的傷口露出來就好。”

這倒不是一個過分的要求,而且麵具人也好奇她還能送出什麼禮。

沐清淺用匕首把他先前包紮好的布條割開,露出傷口,然後一隻軟若無骨的媃夷輕撫上他的傷口。

麵具人的耳根倏地一紅,此刻的他慶幸自己帶著麵具。

胸口處本就敏感,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傷口處似有無數隻螞蟻,像縫針似的給他咬合傷口,麻麻癢癢的,倒也舒適。

可是心跳卻倏然間加快而有力地跳動起來。

不一會兒,癢的感覺消失,麻的感覺也越來越弱,好像咬的螞蟻越來越少一樣,直至感受完全消失,隻剩一隻溫潤如玉清涼舒適的小手還貼在胸口。

他感覺手心發燙,竟下意識地捉住了那隻小手尋求清涼。

沐清淺還以為,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自己傷口怎麼樣了。

她將小手移開他的胸膛之後,也任由他握著,沒有多想。

麵具人這才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

傷口已然恢複如初,甚至連一點疤痕也沒有,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再看沐清淺,嘴角掛著滿意的淺笑,臉因著那一塊黑斑,隱匿於黑暗之中。

隻見一雙犀利的眸子,閃閃泛著精光,猶如暗夜中的星辰,清麗脫俗。

“好啦,扯平!都是同行,你快走吧!”沐清淺抽回了手,轉身便去搗鼓自己的看家本領去了。

七十二枚銀針,分長短粗細好幾批,十分的齊全,沐清淺表示很滿意。

她要給自己定製一件外袍,用來存放這些銀針!

偶遇這麼一個刺客,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省得她再自己去收集這些東西了。

而且這刺客好像還挺有能耐。

而她,在這世界缺的東西還不止一件兩件。

不過明晚他會給她送來的!

因為,她在他的傷口上留了一手!

麵具人眼睛眯了眯,同行?她把他當什麼了?

難道她當真有隱藏身份?

這倒可以解釋了她深藏不露的性格和能力了。

那麼她的目的是什麼?

第一聲雞鳴響起,天快亮了。

罷了,一個收到一把匕首和一套銀針,就能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人,大抵壞不到哪去,下次再來一探究竟。

不比一般的女孩子喜歡花花綠綠的漂亮東西。

就算衣服不好,甚至是髒的也無所謂,她喜歡的竟是這些個,可以用來作武器的玩意兒。

麵具人恐怕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萬年冰山的臉上,嘴角勾了勾。

沒有靈力的沐清淺,要想用易雲鼎製毒,就隻能去自己這偏僻院子的小後院裏,撿些柴火來燒。

好在院子裏有兩顆已經枯死了的樹,再掃上地上的落葉,火也不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