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翻文件的顧寧遠聽他這話,血氣上湧,卻又在這時瞥見了顧子欽被收購的股份,差點沒把文件朝台下觀望的顧子欽砸去。
顧寧遠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台下道:“各位,宴會繼續,顧某有些私人事務需要處理。”
大家聽到他這麼說了,也紛紛散開,該喝酒的喝酒,該聊天的聊天,隻不過眼光都瞧瞧朝他們那邊瞥,看這件事要如何發展下去。
“你跟我來。”顧寧遠緊緊捏著手中的文件,冷冷的對顧衍深扔下一句,轉身離開。
顧衍深眼中嘲諷更甚,長腿一邁,跟著他離開。
見他離開,和邵宸他們站在人群外的穆小洛皺眉,側頭問道邵宸:“他父親不會打他吧?”
此話以出,不僅是邵宸笑了,許漠辰和封然也笑了,封然好看的桃花眼上挑:“小洛,你真的想多了,他父親怎麼可能打他。”他父親最多想掐死他。
“是啊。”許漠辰接過封然的話,眉目間皆是笑意:“就算要打他父親也不一定打的過他。”
見這兩人都在說著調笑的話,穆小洛跺腳:“你們還在開玩笑,這麼嚴重的一件事,你們身為朋友也不阻止他,任由他胡來,顧董再不是好歹也是他父親啊,他在這麼多人麵前頂撞他的父親,這關係要怎麼緩解啊。”
邵宸拍拍她的肩:“別激動啊,小洛你知道大哥的性子,他決定了的事我們能改變嗎,要是在這件事上我們勸他的話,你可能現在就不會見到我們了。”
穆小洛平緩了一下心情:“什麼意思?”
他難道還能把他們塞回娘胎不成?
“能有什麼意思?”許漠辰歎了一口氣:“這麼多年,我們廢了多少時間才能和老大‘友好’的相處,要是我們都不理解他的話,你覺得他會和我們做朋友嗎?”
見他們說的這麼嚴重,穆小洛也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了片刻之後,隻是問出內心最深處的那個疑問:“顧衍深和他父親的恩怨到底是怎麼回事?”
酒店會客室裏,顧寧遠“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文件拍在桌子上,怒氣衝衝的看著對麵的顧衍深:“我真是養了個好兒子!不知道感恩不說,到頭來還騎到你老子頭上來了”
“養?”顧衍深冷笑一聲,在他對麵悠悠坐下,薄唇輕輕吐出字不帶絲毫情感:“你養了嗎?”
顧寧遠氣急:“你!”
“顧董事長,我現在是以顧氏股東的身份和你說話,請你直入主題。”顧衍深靠在沙發上,悠然的和對麵暴跳如雷的顧寧遠行程一個鮮明的對比。
顧寧遠要不是久經商場這麼多年,經曆了各種各樣的風風雨雨,肯定這時候要被眼前的兒子氣死。
他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後,用比較平和的聲音問道:“衍深,你到底想做什麼。”
顧衍深回答的很簡單:“顧董事長以為我收購這麼多的股份做什麼?過家家?”
顧寧遠剛平緩的怒氣差點又被他激怒出來,隻能軟硬皆施的道:“衍深,我知道你母親的死你在怪我,事情過了這麼多年我也不想去解釋了,但是顧氏是我的心血,這其中也有你母親的心血。
況且顧氏遲早是要給你的,我們父子倆費盡心機的去爭去鬥,不是那些對顧氏有企圖的人漁翁得利嗎,今天的事我可以當沒發生過,隻要你把顧氏的股份還給我”
“還給你?”顧衍深冷聲打斷他的話:“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做個上慈下孝的好兒子?你自己坐到父親的責任了嗎,我和我母親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裏,我母親還沒下葬你就把那個女人帶回來。
你覺得你配當一個父親嗎,至於你是不是要把顧氏給我,我一點也不關心,不過你今天到底想把顧氏給誰,你心裏最清楚。”
顧衍深的話讓顧寧遠心虛,他今天的確是想把顧氏給子欽的,但是沒想到那個混小子還是不爭氣,他隻有這兩個兒子,能怎麼辦?
不過現在的情況下,顧氏不能給衍深,要是顧氏到他手上了,他可能連顧氏的門也別想踏進一步。
沉思良久之後,顧寧遠才緩緩開口:“衍深,當年的事你也不能怪我,你和你母親被綁架的那段時間裏,我也一直在找你們,但是穆遠海太狡猾了”
“夠了!”聽到穆遠海這個名字,顧衍深心裏無數種情緒交雜在一起,絕望、恐懼、仇恨,都深深包裹著他,這些情緒一一在心頭蔓延開來,最漾不開的竟是無奈。
無奈隻因為他是穆小洛的父親,那個黑暗恐怖在他心頭揮之不去的夜因為穆小洛的出現,也變得明亮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