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憬輕輕碰了碰,金鎖便開了,笑三千才發現小金鎖沒有鎖扣,拿在手中挺沉的,忍不住感歎一句純金。

淺憬打開了盒子,淡淡的黴味飄散了出來。很快消失被檀木香味所代替。他沒有回答笑三千的問題,拿出裏麵的卷軸,遞過去:“打開看看。”

“哦。”笑三千應了一聲拉開了卷軸,頓時一幅宏偉的南山塔水墨畫展現在眼前。

從南山塔到階梯回廊相約亭,還有悅湖都在畫裏。拿起對照著陽光,仿佛畫是活的,湖麵的波紋、山頂上的輕煙,以及天空飛的鳥兒都動了起來,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這……”笑三千被這幅畫的生動美得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張大嘴巴呆立在原地。

淺憬沒有讓她喘息,又遞了另一幅卷軸給她。

笑三千遲緩地接過打開。

這幅是仕女圖,背景是相約亭。一位女子站在亭中,坐在石凳上,雙手放在石桌上,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撫在茶杯上。

仕女身著素麗的衣裙,發絲梳理著簡單的發髻,側頭看著遠方的景色,眼裏流露出濃濃的的情意與期盼,似乎在等待著情意郎早些回來。

“這是皇上根據先皇的故事所畫的皇太後。”淺憬看著笑三千驚訝的表情,說道:“是皇上十五歲時所作的畫。”

笑三千這才回神,理解了淺憬的意思後才大喊:“那不是兩年前。”

“去洛城之前我們來了這裏,隨後才去的洛城遇上了你。”

“那現在怎麼沒見皇上再次作畫?”

“先皇在位時皇上偶爾會作畫,現在忙於政事沒有時間有這樣的閑情雅致了。”

笑三千看了看手中的畫,問道:“皇上喜歡的是什麼?”

淺憬也沉默了,許久才說道:“皇上曾說過,若沒當皇上,他會辭去所有事務,找個偏僻的小山村與妻兒平平靜靜地過日子。”

笑三千聽後低下了頭,視線放在盒子裏的卷軸上,心裏很不是滋味。忽然覺得自己的日子真心過得太安逸了。正如淺憬所說,如果換成其他人或許在自己來到這裏的第一天就已經交代了。

自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守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雖然有些心酸,但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幸福快樂也就有些安慰。

就連默寒苦了累了也可以請辭歸隱山林不再過問朝中政事;淺憬不想待在皇宮,或許染楓月也有辦法放他自由。而染楓月不行,他必須呆在皇宮之中,哪裏也不能去,每天得思考著怎麼讓百姓更加幸福安康。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封閉著最開心的自己。

他逃不了那個牢籠,也沒有辦法逃。

“淺憬,你說皇上開心嗎?”笑三千用手輕撫在那些卷軸上,仿佛在撫摸易碎的雪花搬輕柔。

淺憬思考了好一會才說道:“不知。”

語落,笑三千收好了卷軸,把盒子蓋好,小金鎖也恢複原樣扣在了上麵,勉強地笑笑問道:“今天你帶我來可不隻是看皇上的畫技的吧。”

稍微有些發愣,淺憬把有些涼的茶裏添了熱茶,抿了一口才說道:“我是來帶你來見一個人的。我二娘。”

“二娘?”笑三千端著茶杯輕抿著。

“我父親娶了兩位妻子,二娘身體本來就不好,早些年因病去世,就葬在這裏的後山之中。”

笑三千安靜地聽著,不停得地點頭。聽完後不解地問:“為啥要帶我來?又不是親人,你二娘又不認識我……”

淺憬眼裏閃過一絲異樣,抬手示意她別再發問了,又不是十萬個為什麼:“今天我正好有時間而已,覺得一個人來太孤單。”

看到笑三千鄙視的眼神淺憬回贈一個白眼,“看好了吧,喝好了吧?”

視線再次掃過檀木盒子,笑三千點了點頭,隨口問:“為什麼這些畫會放在這裏?”

“因為皇上覺得這樣的畫隻是小孩子塗鴉而已……走了,廢話怎麼那麼多。”淺憬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了身,拽著笑三千的手就往屋外走。

笑三千還在喝茶,被這麼拖嗆得有些狼狽:“喂,溫柔些……”

出了廂房的院子,笑三千回頭看了一眼院口,“那些畫就這樣放著麼?”

“有人來收的。再說那些畫皇上又不要了。”

“不要?多浪費,拿去博物館展覽也比鎖在盒子裏好。”

笑三千還是對那些畫念念不忘,撅起了嘴,隨後又眨著眼睛問:“既然皇上不要了,可不可以給我?”

淺憬一掌拍她腦門上:“這事自己去問皇上去。”

笑三千捂住腦門可憐巴巴地看了一眼淺憬:“知道啦,我隻是說笑而已啦。”

“下次說笑得注意,沒有人能夠忍受你的說笑,到時候誇大其詞傳入宮,就算皇上想保你都難。”淺憬滿臉嚴肅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