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和翠兒對視一樣,又看著那一袋銀子,眼眶逐漸紅了起來,雙雙跪下。
“三千姐,我們不走。”
“我們要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
“快起來。”笑三千彎腰去拉她們,卻發現她們其實並不是表麵上那麼柔弱,還是有倔脾氣。
“我們從小就被賣到了落葵閣,若不是遇見三千姐,或許我們就沒有今日。”
“時間太久,我們根本就記不起父母的長相,更想不起那份情。現在三千姐就是我們的親人,你走到哪我們就跟到哪。”
笑三千麵露為難之色,她自己也隻不過是個寄客,這兩人跟在自己身邊還不是過不上什麼好日子。
兩人見笑三千不鬆口,彎下了腰,帶著哭腔說道:“如若三千姐不答應,我們就長跪不起。”
笑三千抬手扶住額頭,她最怕的就是別人來這招威脅她,卻又不能扔在著不管,隻好在冷公公陰沉的臉色中點了點頭。
回京的路上冷公公隻要一有機會絕對會毫不忌諱地在她耳邊聒噪,拐著彎讓染楓月別再管笑三千,說她是個麻煩也就是了,還拖兩個累贅。
染楓月聽了就瞪他一眼,提醒他別在說了,卻又不敢強硬,畢竟冷公公也算他半個父親,從小就在身邊。
笑三千見夢夢和翠兒兩人臉一陣紅一陣白,也歎口氣,縮在最後的那輛馬車裏不再出來,免得再讓自己的難堪。
更年期的人就是這樣!
為了笑三千能夠放鬆一下,回京城的途中染楓月偶爾會帶著她下馬車去看看山間美景,采采野花,看著她露出來的笑容,自己也開心了不少。
偶爾笑三千會發現染楓月一直盯著自己看,臉會不由自主地紅起來。夢夢和翠兒看在眼裏,卻礙於兩人的身份沒敢開玩笑,隻得私底下嬉笑。
笑三千聽到了,會給她們一人一個暴栗,嚇得她們花容失色吐吐舌頭。
這樣開心的日子隻持續了三天。
就算走得再慢,從墨花城到京城的路也有走完的那天,並且染楓月已經離宮許久,很多事情都沒有得到處理。在冷公公再三催促下一行人進了京城,把笑三千送去了將軍府。
離將軍府越來越近,笑三千心裏就越來越不舒服。就算知道公主被搶親,沒有與默寒成親的事,那也是笑三千心裏的一個梗。而且……自己已經不是以往的自己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默寒。
該來的還是會來。
還未到將軍府門口,她撩開車簾就看到那抹挺拔的黑色身影站在門口,安靜地等著馬車的靠近。
夢夢和翠兒發現了笑三千的異樣,都靠了過來問她怎麼了。
笑三千搖搖頭,說自己沒什麼,便垂下眸不再說話。
馬車一停下來,笑三千硬著頭皮下了車,看到默寒溫柔的笑臉,心裏一抽,臉上擠出了笑容,“好久不見。”
默寒臉上的笑容忽然一下消失不見,板著一張臉拉住了笑三千的手就往門內拖,進了大廳他才鬆了手,回過頭上上下下打量起笑三千,確認她沒有一絲傷才鬆口氣,嚴厲地問道:“你怎麼老是這樣讓人擔心!”
笑三千垂下了頭,身體僵硬地站在那,不知道該說什麼。
默寒看著她那個模樣,把接下來所有的話化成了一個擁抱,緊緊的,得而複失的感覺令他自己有些失常。
“能夠平安回來就好!”
他低語,熱氣打在笑三千的耳朵上很癢。
笑三千條件反射地掙脫了默寒,抱著雙臂,語氣顫抖地說:“我很髒……這幾日的趕路很累。我回房了……”
說完掉轉頭捂住耳朵就往自己的房間跑,不管默寒在身後怎麼叫她的名字,也不給於應答。
回到房間後,笑三千鎖上了門,靠著門滑坐在地上,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身體的顫抖根本無法控製。
她的心沒有想象中那樣疼,也沒有想象中那樣開心。
曾經她是多麼希望自己默寒能夠擔心自己,能夠抱住自己,能夠在自己耳邊低語。
但那已是曾經,如今這樣被他觸碰,反而有些抵觸,發自內心的抵觸。
是自己不再純潔,還是因為染瞳的哪個梗?
她不知道,她現在很害怕……
她害怕自己完全不在害怕什麼。就如一個人在大霧裏行走,看不清前麵的路卻不能停在原地等人來救,隻得自己一步步往前,接受未知的恐懼包裹住全身。
她抬起埋著的頭,看著熟悉的房間,心裏突然湧上一種不清不楚的傷心,迫使她眼裏的濕潤化成晶瑩順著臉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