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笑三千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回廊深處,默寒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他有很多話想對她說,還有很多問題要問她。如果不這樣,她仿佛就要從眼前消失了一般,令人窒息。
“三千!”默寒追到了笑三千院口才追上,拉住了她冰涼的雙手,迫使她停下了腳步。
笑三千回過頭,看著拉著她的默寒,甩了甩手,說道:“我要回去休息了。”
默寒死死拽著她的手,根本不給她任何機會掙脫,拖著她往外走,“我有話跟你說。”
“我沒話跟你說。”笑三千放抗著,可是力氣沒有對方大。
一旁的夢夢和翠兒都麵露難色,最後選擇了不參與其中。
默寒一直把笑三千拖到了那個亭子裏。
月亮微弱的光芒灑在亭子表麵,湖麵在輕輕動蕩,荷葉叢中的荷花被黑暗掩去,看不清它粉嫩的花苞。
下人們早已被屏退,默寒與笑三千在亭中相對而立,燭火的光芒搖曳,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
默寒的視線一直放在笑三千身上,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語氣僵硬得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笑三千抽了抽手,這次輕輕鬆鬆抽了出來,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抬頭,“沒怎麼。”
“那你為何回來開始就躲著我。”
笑三千的手在身側緊握,深呼吸調整情緒,淡淡地說:“我沒有躲著你。是你自己事情太多不怎麼在府中而已。”
默寒聽了,皺起了眉,“好,就算是我不怎麼在府中,但晚膳之前會回來,可你三番兩次都說不舒服就在房間裏用膳,即使我問你怎麼了你也閉門不見客。這不是躲還是什麼?”
“既然身體不舒服,肯定不會見客,這個是每個人都知道的。”笑三千退後了一小步,躲避著對方的視線:“今日我好了,自然就見客了,還和你玩了這麼久。”
聽到這,默寒低頭冷笑了起來:“那為何我想跟你說話,你卻說沒話跟我說。”
“方才我不是說了,很乏想休息!”
“這話是騙人的吧。”默寒垂了垂眸,緩緩吐出一口氣。
笑三千用指甲死死掐住手心為自己打氣,抬起頭,看著默寒很自然地說道:“我現在真的很困了,將軍就放了三千行嗎?”
默寒搖了搖頭,“你以前從不叫我將軍的。”
聞言,笑三千張了張嘴吧,選擇了偏過頭不反駁。
“知道嗎?你今晚的表情跟那晚如出一轍。”
“……”
“我說過,這裏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家人,有什麼想說的跟我說就行了……”
“這不是我家,你也不是我家人!”笑三千心裏早已波濤洶湧,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叫了起來,“……從一開始你都不是我的家人!”
默寒渾身一震,心裏被人用利器狠狠滑了一道口子,呆愣愣地看著笑三千。
“默寒,你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你難道當那晚上我說的話全部是醉話嗎?讓你忘記就忘記?”笑三千一連退好幾步,衝著默寒大叫。
“我怎麼可能忘記!因為……”
“因為什麼?因為我喝醉了,以為我忘記了,就可以當沒發生過?”
“……”
“別再把我當小孩子了。我說過很多次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老實說我比你大好幾歲,除了朝廷的事不懂,也不想去懂之外,其他的事情我懂的不比你少。”
“……”
“我一直在對自己說‘入鄉隨俗,入鄉隨俗’,來到了這裏就按照這裏的生活方式活下去,努力接受你們古人的思想……”笑三千轉過身,麵向水池,看著月亮的倒影繼續說:“爾虞我詐,弱肉強食,戰火硝煙我都能夠接受,唯一不能接受的隻有一點……”
笑三千哽咽了一下,低下頭,呼吸著,讓自己的嗓音顫抖得沒那麼厲害。
“我所接受的教育是一夫一妻製,而不是一個丈夫娶很多妻子。不然……”
默寒努力消化著她說的每一個字,聽到後麵的兩個字有所期待地上前了一步,“不然?”
“不然……”笑三千呢喃著這兩個字,抱住了自己的雙臂。
曾經她多次幻想過自己能成為默寒的新娘,因為和二十一世紀的默寒不僅長相一樣,就連性格也一模一樣,所以她相信他一定會對自己很好,會應自己所有要求。這樣就不會重複以往的悲劇。
世事難料啊……
笑三千真的很想問到底是誰定出來一夫可以多妻,而女人隻能伺候一個男人,否則就視為淫婦這條規定。
這不是很不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