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說,笑三千才抬起頭看了看,看到默寒那張臉時心裏一抽,開始渾身不自在起來,卻又不得不麵對,完全忽視了一旁淺憬的笑顏:“奴婢見過將軍和院長。”
見笑三千還沒有忘記禮儀,冷公公的表情緩和了下來,把手中的錦盒呈了上去:“這是淑妃娘娘讓她送來的。”
染楓月看了看錦盒裏的糕點,招呼道:“默寒,淺憬,這個東西很是懷念啊。”
冷公公聞言,讓人拿下去裝盤後再端上來。
被點名的兩人麵有疑惑,不過看見被端出來的糕點就明了,道了一句‘謝皇上’吃了一塊。
笑三千聽著這三人的談話,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同時還頂著冷公公的視線壓力,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染楓月雖然與其餘兩人談話,但視線卻放在笑三千的身上,似乎想把她看透,“三千你也坐。冷公公讓人去禦膳房知會一聲。”
聽到他怎麼說,笑三千就知道今晚上肯定要許久。皇命難違,隻好找了一個離默寒較遠的位置坐下,看著放在一旁的茶和糕點,笑三千真心覺得自己壽命很短。
若被其他人看了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每次都會讓笑三千冷汗直流,腦袋裏的那根弦緊繃著。
淺憬喝著茶,視線掃過三個人的麵部,選擇什麼也不說。
這算是笑三千入宮以來第一次正式和默寒見麵,平時都是找理由離去,或者遠遠看見就繞開。
隻要染楓月不讓他留下,笑三千就見不著。然而今天也不知道吹哪門子的風,這個時侯染楓月還在和他議事。
笑三千很想咆哮一句:又不是開茶話會,議完事就趕快回家洗洗睡了。
可染楓月不開口說散會,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宮女,根本沒有說話的份。
而默寒想的沒有笑三千那樣多,隻想知道她過得怎麼樣。身為朝廷命官他不能與宮女走太近,不然會讓她以後的日子更加不好過,所以他藏在衣袖裏的那隻手死死握緊,用指甲掐著手心提醒自己。
染楓月吃著糕點,心情瞬間不好了起來,甚至有些生氣。
當初聽到笑三千說要進宮的時候他真的很開心,恨不得立馬給她封號成為名真言順的妃嬪留在自己的身邊。可當她哭泣著說隻要她進宮就算當宮奴都願意,隻要離開將軍府。
他知道笑三千對默寒的心思,所以他不會在給染瞳賜婚後還寫了一道聖旨準備在大婚之後念出來喜上加喜讓笑三千和默寒擇日成親。
在墨花城那晚之前他都這樣想的。
現在笑三千早已是他的女人,可她卻為了另一個男人進宮,即使是宮奴。
他很想問笑三千記不記得那晚上的事,卻看見哭泣的笑三千他怎麼也問不出口,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點下了頭。
本來還想著找時間好好和笑三千談談,結果呢,事情一大堆不說,皇太後病好後還未聽聞後宮某某妃嬪有害喜的消息就催著染楓月,更加沒時間。
今日聽到笑三千來這裏,正好也有空,卻見到了她看見默寒時眼裏閃過的光芒心裏及其不舒服。很想立馬擬一道聖旨,告示所有的人笑三千是自己的人。
唉……誰叫他是個重情義的人呢,比起鬱鬱寡歡的笑三千,他更喜歡開開心心的她。
但心裏的不舒服是真真切切的,就連好吃的糕點在嘴中也變得苦澀。
一時之間,詭異的氣氛飄蕩在養心殿,四個人各懷心思麵對其餘三人,談笑著。
一晚上,笑三千基本沒開口說話,就聽著他們三人扯扯家常,聊聊過去開心的時光,說說來年春節的事情。
這一聊就聊了近兩柱香。
這段時間笑三千是坐如針墊,想找理由離去卻插不上話,呆呆地坐在那,桌上的茶水早已涼透了。
就在笑三千想怎麼讓染楓月放她回去時,有人來報蘭才人命人端了些煲湯過來給皇上。
染楓月聽了,讓人走了進來,是一個小太監。
笑三千看見小太監有些恍惚,猛然反應過來就是今日白天看見的那個,視線又落到他手中端著的煲湯,白天聽到的幾個字在耳邊回想,心裏一緊,站了起來,太急,她的手碰倒了茶杯,滾落,在地上碎掉,發出刺耳的聲音,茶水也濺濕了笑三千的鞋麵。
聽到響聲,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染楓月皺了皺眉,問道:“三千,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