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放平了嘴角的弧度,指著笑三千的脖子上的傷疤,說道:“那你脖子上的傷疤是誰造成的?”
笑三千條件反射捂住了脖子上的傷疤,腦袋裏閃過一些畫麵,依舊沒辦法抓住看個仔細,腦袋一陣陣地疼。
每次回想這個傷疤從何而來,笑三千的腦袋就會疼,淺憬見了心疼就讓她什麼也別想,過去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她也就不再去思考傷疤的來源。如今看見不一樣的染楓月,還說出這樣的話,令她渾身顫抖不有自主去思考一個多月前除了默寒向染瞳求婚之外還發生了什麼。
“你放心,今天我們有很多時間來回想的,這個時侯染楓月和淺憬,以及默寒在挽救公司的虧損,估計已經焦頭爛額了。”那人說得很輕巧,語氣都透露出他心中的喜悅。
笑三千聽著,眼睛睜大,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人,一字一句地說:“是你在攻擊染楓月的公司……”
那人伸出食指擺了擺,“不是我!準確的說,不是我下的手。”
“你有何目的?”
“目的?哇哈哈……”那人坐回了凳子,開心地笑著:“你猜猜看。”
笑三千皺起了眉,知道此人絕對不會這麼好對付,而且看他的樣子也透露出危險信號,自己再跟他共處一室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索性掀了被子下床,打算去找醫生,這個時候探病得登記,隻要知道了此人的名字一切都好說了。
然而,當她跳下床的時候感覺到腳下一空,整個人在下墜,而那個人就站在高處,微笑著,說了幾個字。
笑三千感覺到身體的失重感,不斷往黑暗墜落,沒有空餘的時間去聽他說了什麼,但看他的口型笑三千抿了抿嘴,皺起眉頭回一句:“我等著。”
忽然身體的疼痛從後背傳來,令笑三千睜開了眼,立馬被一把刺向她胸口的大刀的寒光吸引了注意力。
求生欲望令她往旁邊滾了一圈險險躲過。
她坐了起來看著把大刀從木質地板上拔出來的人問道:“你是誰……”
當她看到那人麵上戴著銀質麵具時想起了被土匪劫走逃生的那天碰到的人,渾身一愣。隨後她發現自己在一個破廟裏,窗口下鋪上了一層白色,外麵飄著雪花,自己的身上還穿著囚衣。
難道……剛剛在做夢?
根本來不及給她時間思考,戴著麵具的人揮起大刀就朝她砍來。
在笑三千睜大雙眸的瞳孔裏映照著大刀反射著的寒光,直逼她的腦門……
……
天空蒼白一片,簌簌地飄落著雪花,似乎想把整個京城給覆蓋住。
京城內依舊繁榮昌盛,百姓們按照自己的步調生活著,時而三三兩兩聊天,時而吃些東西暖身體,時而找個戲館看看戲,活得好不自在。
染九重和輕晚披著裘衣穿梭在街道上,沒有坐馬車,也沒有打傘,任由雪花落在肩頭。兩人時不時聊著天,有時候會掩嘴輕笑。見輕晚心情很好,染九重便伸手牽起了輕晚的手,令對方微微一愣,臉頰上染上紅暈。
……
染瞳拉開房門,看著漫天的雪花,臉上染上了焦慮,心裏想著泠寒軒此刻過得怎麼樣。
宮女見她隻穿了幾件衣物,急急拿著厚厚的披風遞過去,染瞳卻搖搖頭拒絕了。
但為了主子的身子,宮女們不依不饒,染瞳隻好歎口氣回了房間,屏退了所有人,一個人靜靜。
……
腳踩在厚厚的雪上會發出聲響,一聲又一聲如鼓一般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染楓月披著雪白的裘衣,手裏握著一枚寒玉釵。
淺憬和默寒跟在他的身後。臉上的表情跟染楓月如出一轍悲傷著。
走了兩步,染楓月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剛剛站過的地方,呼出一口氣,心中在疼痛。
默寒和淺憬不敢回頭,隻是淡淡催促道:“皇上,時辰不早了,該回宮了。”
染楓月點點頭,這才抬起步子離開這個山頭,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這是娑婆山後麵的山,也算是京城最高的一座山。山頭的風景很好,可以把半個京城收納入眼裏,春天有桃花,夏天有鳥兒歡叫,秋天又熟透的果子落下,冬日有雪花裝飾……
三千,好好得看著正乾的壯大,到時候我便來找你!
山頭的樹木此時已經落光了葉子,被雪花披上了衣裳。
一棵桃花樹下立著一個石碑,石碑上用隸書書寫著……
……笑三千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