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意中聽到裴雲驍和衛紀哲的談話,知道他們要對付溫為念,但是對方的實力遠比表麵所表露出來的要強許多,在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林然想也不想的提出了這個美男計。
沒想到的是衛紀哲當即表示一拍即合,願意全力配合。
其實所謂的美男計是假,林然想要過把演戲的戲癮,想要玩才是真的。
裴雲驍當時表示強烈的拒絕,但林然卻極為堅持,最終不忍讓她失望,裴雲驍才默許了他們的做法。
但現在眼看著她受傷了,裴雲驍真的是心疼不已。
"然然,有些事情你可以交給我,不要讓自己背負那麼多。"
他總覺得她身上現在背負的已經太多了,再這樣下去他怕她會把自己給壓垮。
但林然卻堅定的搖搖頭:"我的心願是要和三哥並肩而立,不是躲在你身後靠你保護!"
這樣的宣言,不僅是裴雲驍,就連衛紀哲也忍不住的拍手叫好。
難怪就連楚景行都能認可她,認為隻有她才是真正配得上裴雲驍的人,現在看來還真是事實。
林然被他們兩個大男人給盯得臉頰發紅,立刻將話題轉移開。
"三哥,你覺得我剛才的演技怎麼樣?"
裴雲驍很認真的回她:"很好,影後級別的。"
噗!
衛紀哲剛喝進去的水全都噴了出來。
盯著裴雲驍瞪大了眼睛,很明顯在質問--
你剛才的話是認真的嗎?
就那浮誇的表情,連及格線都達不到,也好意思說是影後級別的?也不怕閃到舌頭!
如果林然這表演是給觀眾看的,恐怕會被網上那些人噴死!
演技,根本不存在的東西能不搞笑了嗎?
也就溫心那個蠢貨,一心都在裴雲驍身上,而且又自以為是的認定是已經拿下裴雲驍了,這才沒有發現罷了。
林然高興的抱住裴雲驍,重重的親了下他的臉頰,笑眼彎彎:"我就知道還是三哥最有眼光!"
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瞟了衛紀哲一眼。
衛紀哲覺得自己被強塞了一大把狗糧,撐的都要吐出來了。
他也是的,早知道會這樣。幹嘛還非得來找虐?
裴雲驍抱起她回到沙發上,眉頭皺起:"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林然的皮膚像是白玉一樣,白皙溫潤,留下任何一個疤在裴雲驍看來都是暴殄天物。
如果不是因為心底對她的愧疚,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讓她卷入這場紛爭事非當中。
當初林然被一位名導演看中,想要她出演電影中的女二號,林然自己也是躍躍欲試的,但被他果斷拒絕了。
他一直想將林然珍藏起來,不想讓任何人和他一起分享她的美麗,以至於成為林然心中的一個遺憾。
所以才會答應她,滿足她的表演欲。
曖昧的氣氛因手機的震動聲戛然而止,裴雲驍看了眼上麵的號碼最終按下了接聽鍵。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看他神情凝重,林然問他:"怎麼了?"
"老宅那邊有點事,爺爺讓我過去。"
對上她探究的目光,裴雲驍並沒有打算瞞她,直言道:"溫心離開後去了老宅。"
林然掙紮著要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倒是要看看那個大嬸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但剛起的一半就被裴雲驍給按了回去:"你腿受傷了就不要亂動了,一切交給我!"
對裴雲驍,林然是全心全意信任的。
更何況自己如果去的話,恐怕還得讓裴雲驍費神的演戲,反倒不好,所以乖巧的點頭:"嗯,我知道了。"
衛紀哲拿起桌上的帽子,拍了拍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我正好回大院,順路送你過去。"
對此裴雲驍並沒有拒絕。
兩人一路驅車到了老宅,聽到從裏麵傳來的歡聲笑語,裴雲驍的眉頭緊皺在了一起。
衛紀哲聽出來了,那是裴夫人高興的聲音。
他對好友這位母親是真的不能理解,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跟個少女似的不懂事,總是以自我為中心,總是任性胡來。
衛紀哲無奈的歎息一聲,拍了拍裴雲驍的肩膀:"算了,我還是回車裏等你,改天沒人的時候再去看老爺子。"
就算他們是過命之交的兄弟,有些事情也還是要保持距離的。
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裴家內部的矛盾和不堪,他做為一個外人是不能跟去瞎摻和的。
其實像他們這種大家族,也就是表麵上看著光鮮亮麗,其中的不堪齷齪也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想到自己家,衛紀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轉身回到了車內。
老宅的氣氛遠沒有裴雲驍在外麵所聽到的那麼好,尤其是裴老太爺,沉著臉釋放出生人勿近的氣息,至於裴益謙也是一臉的無奈。
但這一切裴夫人就像是視而不見一般,見裴雲驍進來,立刻招呼他過去坐。
"你回來做什麼?"
老太爺看到自己孫子,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又是個送上門的,還真當回事了!"
老太爺說的如此直截了當,溫心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尤其她從一進門表明立刻之後,老太爺的臉就沒有舒展過。
在來裴家老宅之前,溫心就已經了解過了裴家的一切。
在這個家裏,依然還是裴老太爺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再加上裴雲驍又他一手帶大的。所以裴夫人就算再喜歡她也是無濟於事,她要做的是要博得老太爺的歡心。
就像父親說的那樣,她和裴雲驍之間的曖昧期也實在是有些太長了,為免夜長夢多,她還是得主動出擊。
溫心假裝沒有聽懂,依然笑意盈盈的討好著老太爺:"爺爺,這是我送您的按摩器,對肩頸都很有益處,非常適合老年人使用。"
"不必了!"
老太爺連看都不帶看一眼的,不屑的冷聲道:"這種東西還是給溫部長用吧,也好讓他不要老眼昏花,把自己女兒送貨上門這種沒皮沒臉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我這把老骨頭都替他難為情!"
羞辱,簡直就是紅果果的羞辱!
就算溫心再能保持淡定,就算她有再高的修養,被人這樣直言不諱的說出來,溫心臉麵也實在是難堪,臉都不受控製的紅了。
裴夫人自然也知道老太爺除了林然之外不可能喜歡別人,所以隻能盡可能的熱情,讓溫心明白自己的態度,不管怎麼說,她是裴雲驍的母親,說話還是有些用處的。
"溫小姐,你看你難得來一次,要不今天就在家吃頓飯……"
說著看向裴雲驍,滿臉堆笑:"你來了,難得雲驍也回來了,一起吃頓飯熱鬧下也不錯。"
溫心嬌羞的瞟向裴雲驍:"伯母,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老太爺對這個兒媳婦簡直是越來越不滿意了,狠狠的瞪了眼裴益謙--
你自己看看你給我找的好兒媳婦!
裴益謙也是無奈,是真不明白自己這個老婆怎麼就越老越不懂事了?
突然想起當初剛談戀愛的時候,父母都是極力反對他的選擇的,原因很簡單,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矯情,而且太過隨心所欲,太勢力眼。
那時候年輕還不明白,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尤其是這兩年,他是真的明白了,還是父母眼睛毒辣,這個妻子真是越來越不懂事,越活越回去了。
第一次,裴益謙覺得疲憊,沒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裴夫人無視老太爺和裴益謙的不滿,徑自抱怨裴雲驍:"你也真是的,認識了溫小姐這麼優秀的女孩子,怎麼都不跟我說說?"
說著拉起溫心的手,臉上滿是笑意:"像溫小姐這麼懂事有教養的女孩子真的是太少見了,總之比起那些來路不明的,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這話明顯就是衝著林然去的。
裴雲驍不悅的緊蹙起了眉頭。
其實不要說是老太爺了,他這個身為兒子的,對自己這位母親也實在是無語至極。
連他都不明白,自己父親儒雅冷靜,當初怎麼就會執意選擇了母親呢?
不過這種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做為兒子他除了不解之外也無法發表意見。
一直隱忍不發的老太爺被激怒了,冷聲斥道:"這是我的家,也是然丫頭的家,你們這些人不喜歡可以不來,我沒求著你們……"
冷冷的看了眼裴夫人:"但到了我這裏就要懂為客之道,要有自知之明,誰膽敢在我這裏對然丫頭說三道四,就給我滾蛋!"
"爸……"
裴益謙剛開口想要打個圓場,卻被老太爺毫不客氣的給打斷了:"管不住你媳婦兒那張嘴,你也給我滾蛋,以後都不用來了,我隻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反正女兒已經死了,不要這個沒用的兒子也罷。
老太爺想到了自己的老伴兒,悲從中來,不知道老伴兒如果在世的話,這一切會不會不同。
不過也幸好,還有裴雲驍這麼個孫子,而且上天又賜給他林然這麼好的孫媳婦兒,也算是待他不薄了。
溫心當然清楚,老太爺其實這是衝著她來的,對裴夫人發作也不過是指桑罵槐罷了。
裴夫人也沒有想到,老太爺竟然會當著溫心的麵對自己毫不留情麵,一時間備感難堪,臉上紅白交替著。
她是真的不明白了,自己嫁進裴家一輩子,生了三個優秀的兒子,還承受了兩次喪子之痛,唯一就剩下這個最小的兒子,她這個當媽的怎麼就不能做主了?
老太爺強勢也就算了,可偏偏丈夫和兒子不都是胳膊肘往外拐,把她當成個外人,裴夫人真是越想越傷心,也越發堅定了要找一個自己滿意兒媳婦的心願。
否則以林然和老太爺的親近,她在這個家就更沒有立足之地了。
心意堅定了之後,也就越發無視了老太爺的怒氣和裴益謙的暗示。拉著溫心笑著道:"溫小姐,不如一會兒去我家做客,也好認個門,方便將來常來常往的。"
老太爺氣極,抄起手邊的煙灰缸就向裴益謙砸了過去。
"你們都給我滾,以後都不許再來我這裏!"
對自己的父親,裴益謙還是極其尊重的,對他的絕對權威也不敢有任何的挑戰,所以裴夫人這樣的行為無疑也是讓他極為氣憤。
最重要的是對這個溫心,裴益謙也是極其的不滿,甚至對溫家的教養也產生了疑問。
雖然剛生生被老太爺丟過來的煙灰缸砸中了肩膀,但也隻是因為疼痛微皺了下眉,沉穩的個性讓他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淡淡的看向坐著不動的溫心:"溫小姐,我們還有些家事要處理,今天就不留你了,請回!"
裴曾謙毫不客氣的直接下了逐客令,向來溫和儒雅的臉上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怒氣。
裴夫人震驚的看向自己的丈夫:"益謙,你這是做什麼?"
"沒聽到我的話嗎?"
裴益謙難得的態度強硬,冷冷看著裴夫人:"還是說你想跟溫小姐一起離開?"
這話已經是說的很清楚明白了,要麼讓溫心離開,要麼她也跟著一起走,以後就跟裴家再無瓜葛。
裴夫人第一次看到丈夫這樣冷情的一麵,頓時愣住了,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對她來說,裴益謙隻是丈夫,是一直對她極為疼愛溫柔的丈夫,卻忘記了裴益謙也是戎裝一生,是個鐵血軍人,是讓下屬都膽戰心驚的軍長。
溫心也知道再呆下去隻會適得其反,難堪的起身:"今天冒昧前來打擾是我不對,就先告辭了。"
看溫心離開,裴夫人正要開口挽留的時候,餘光掃到裴益謙緊抿的薄唇,到了嘴邊的話盡數都被咽了回去,一個字也沒敢再說。
他們祖孫三代人都一樣,極其生氣的時候,都會緊抿起唇,這種時候如果還不知進退的話,那最後的結局會很悲慘。
見裴夫人並沒有挽留,溫心隻能帶著屈辱離開。
站在門外,呆呆看著裴家老宅,在心中暗自發誓,總有一天會帶著尊嚴重新來到這裏,要成為這裏名正言順的主宰!
心中這樣想著,便撥出了一個電話,全然沒有留意到對麵車裏一直暗中盯著她的衛紀哲,在發動車子後,更是沒有察覺到被人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