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驍徑自走到床邊,仔細查看著林然:"還有哪裏受傷了?"
林然拉著他的手坐下來,笑得輕鬆:"就是一點皮外傷,沒傷到筋骨,你別擔心。"
看他穿著一身作訓服,渾身都沾滿了泥濘,林然就知道他是在訓練,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趕過來了。
心頭一暖,有些自責的問他:"耽誤你工作了是不是?"
裴雲驍笑著揉著她的腦袋:"今天的訓練都已經結束了。"
修長的手指若有似無的輕撫著她的膝蓋:"很疼吧?"
林然一直偽裝的堅強終於崩解,也不嫌他身上髒,雙手圈住他的腰撲進他懷裏,聽著堅毅沉穩的心跳聲,這才平靜下來,心底強壓在心底的恐懼也才慢慢散去。
"三哥,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女孩在他懷裏說得委屈,裴雲驍心疼不已:"傻丫頭。怎麼會見不到呢?你忘了你說過,我就算上天入地,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他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多派一些人保護她,可是林然向來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總是被限製隻會讓她不快樂,所以才會隻安排了何誠。
可是這一次的集訓事關何誠前途,自己做為他的上級,絕不能讓他錯過這樣的機會。
誰會想到竟然就發生了這種事。
裴雲驍心疼的同時,更多的是自責。
不過讓他這樣一調侃,林然笑了出來:"所以三哥是孫悟空嗎?"
看他們兩個人有愛的互動,尤其是林然幸福快樂的樣子,秦北齊心裏不知道為什麼非常不舒服。
喬旭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得意的道:"我驍舅舅和舅媽的感情好的刀槍不入,那些不相幹人啊……還是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說完還得瑟的抖了起來。
秦北齊從白大褂口袋中拿出兩盒藥遞到喬旭手中,無聲的轉身離開了。
喬旭看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想打他舅媽的主意。下輩子都休想,哼!
把藥交給裴雲驍:"驍舅舅,這是舅媽的藥。"
裴雲驍接過藥,備感安慰的誇獎道:"小旭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噗!
林然再一次的噴了。
但讓她驚悚的是,對這樣的誇獎喬旭還得得意,甚至是興奮不已的。
他忘了上次裴雲驍是怎麼虐他的了嗎?
聽何誠說,當時他可是連五公裏都沒跑完就暈了的。
"我長這麼大,驍舅舅還是第一次表揚我呢!"
合著他還挺受用的?
看他兩眼放著光。林然真的覺得是不忍直視了。
她現在也總算是明白了,所謂偶像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是什麼意思了。
現在知道了喬旭是個這麼沒節操的二貨,從前心中所有對他的幻想全都被無情的給擊了個粉碎,林然似乎都聽到了腦海中幻想破滅的聲音。
得到前所未有表揚的極有眼力勁兒的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人。
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後,裴雲驍親吻了下林然的額頭,愧疚的道:"對不起,你需要的時候卻不能守在你身邊……"
她被人襲擊的時候不能陪在她身邊,現在她受了傷,可是自己明天一早又要趕赴軍隊,裴雲驍內心真的是說不出的愧疚。
林然卻俏皮的衝他眨著眼睛,但眼神卻堅定果敢:"三哥盡管去施展你的雄心壯誌,我不是溫室裏承受不起風浪的小花,我會為你蕩平後方的一切障礙,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裴雲驍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將她攬入懷中抱緊,像是要將她揉入骨血中一般。
明明就是個怕疼又愛哭的小女孩,但是為了他卻強迫自己快速成長了起來,明明什麼都不需要去做,可卻還是為了他做了許多,他怎麼可能不感動?
裴雲驍隻有一個想法--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得意的喬旭晃蕩著剛走出醫院,迎麵就碰上了文婧夕。
"喬旭,幾年不見,不認識我了?"
喬旭傲慢的揚著頭冷哼一聲:"喲,這不是一身公主病的小公主嗎?"
兩人從幼兒園時就在一個班,一路從小到大,文婧夕真是沒讓他背黑鍋,直到她讀初二時出國,喬旭才覺得生活恢複了正常。
對這個厭惡到了極至的女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認得!
他還是一如從前的傲慢無禮讓文婧夕火冒三丈,但想到自己和他"偶遇"的初衷,就將這股火給強壓了下去。
笑得優雅得體:"咱們老同學好多年沒見了,過幾天我請客,大家一起聚聚怎麼樣?"
"不必了!"
喬旭白了她一眼:"我這個人記性不好,對所謂的同學沒什麼記憶。"
那些人,一個個全都追在文婧夕身後,根本不顧自尊的拍著馬屁,想起那樣的畫麵,喬旭都覺得惡心。
而他從小因為父母要求要隱瞞家庭。所以當他是暴發戶家庭用錢塞進學校的那些人,從來就沒有尊重過他。
所以他從小就不跟那些所謂的同學有任何交集。
喬旭要離開的時候,言婧夕急切的拽住了他。
低頭看著拽住自己胳膊的那隻手,喬旭抬眸,眸底是一片冰冷:"放手!"
文婧夕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可是她不能就這樣放走喬旭,立刻討好的笑著道:"你現在可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小氣?"
"女朋友?"喬旭緊擰起眉頭,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然有了個女朋友。
見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文婧夕趁勝追擊:"我們有個同學現在是做娛記的,我剛才聯係他,他說今天拍到了你抱著女朋友的畫麵,還笑著說你明天又要上頭條了。"
所以他今天送林然進醫院的所有一切都被拍下來了?
他上頭條掉粉都沒什麼,反正他也不在乎,可是絕不能把林然給卷進來讓她聲譽受損。
更重要的是,她和裴雲驍訂婚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如果將她牽扯起來,那裴雲驍又會成為大眾八卦的目標,這絕對不是好事。
就算他對政事不感興趣,但關於裴雲驍的一切他還是都會及時關注的,已經臨近了選舉的重要關頭,絕不能出任何意外。
"那個娛記是誰?"
文婧夕知道已經將他給釣住了,於是聳聳肩道:"叫陳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