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郝蘭在危言聳聽,所以郝映先問醫生打聽了郝笑的情況,可知道情況後,她的心情反而更沉重了。
郝笑的病情,真的越來越嚴重了。
陵嗣揪著她的衣領,像是老媽子似的給她整理好,“之前吵著要來看郝笑,真讓你看了,你又看不下去。”
“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看望病人,要什麼心理準備。”陵嗣揪著她,直接推門,進去。
郝笑正一個人坐在床上發楞,她的病房位置極好,靠著窗台,一偏過頭去就可以看見樓下的風景。
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樓下,那些看似生機在玩樂的孩子們。
開門聲讓她一楞,倏地轉身,看見是郝映。
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嘴裏念念有詞的叫著,“姐姐,姐姐”
郝笑不哭還行,一哭起來就像是自來水閥門壞了,沒半個小時停不下來。
以前她壓根沒發現,郝笑這麼愛哭。
也就是發現身體出了問題,這才哭的一發不可收拾。好似前二十年的眼淚全部積攢到了今年來。
再加上她重病一蹶不振的樣子,郝映最怕跟這樣的郝笑相處了。
她會手足無措。
而郝笑一看見郝映,就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
拉著她的手,不停傾訴。
陵嗣哪裏會讓郝笑這麼抓著她不放,隻是象征xing的握了一下,便強行拉開郝映,讓她在一邊坐下。
“你肚子這麼大了,不適合久站,坐的不舒服也對身體不好。”話是對郝映說的,可目光,卻是直接飄向郝笑,“有什麼話,你們坐著也能聊。”
郝笑就算再不識趣,也懂了他這話中的意思。
她不再動手去抓郝映,眼淚還是嘩啦啦的流著。
郝映有點不明白,這郝笑怎麼忽然變得這麼情緒化。
就算在醫院裏化療痛苦了點,也沒有人欺負她呀,哭成這樣。
她擰了擰眉頭。
郝笑像是個受傷的小公舉,說話都在嚶嚶嚶嚶的唾泣。
郝映有些頭疼,陵嗣看得出她的不知如何應付。
於是在她身側坐下,胳膊搭住她的肩,寬厚有力的手掌搭在她的肩頭,給她傳遞著力量。
郝笑眼淚婆娑,緊巴巴的望著他們。
看著郝映跟陵嗣之間溫馨的小動作,郝笑心裏更是悲傷。
郝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憂傷的望著郝映。
如果吳廖對自己能有陵嗣對郝映的一分上心,自己也不至於這麼傷心。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已經這樣淒慘,卻還是留住吳廖的一點真心?
越看越覺得悲傷,為什麼郝映就這麼好運,能讓陵嗣這樣死心塌地?
嫉妒在她的心底點起一簇火苗,那火苗緩緩燃燒,一點一點逐漸旺盛。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郝映雙手交疊,無名指上帶的,正是婚禮時的那顆天價鑽戒。
而她,手上光溜溜的,什麼也沒有。
郝笑眼眶紅腫,垂眸望著自己曾經右手空落落的無名指,緩緩攥緊了拳頭。
吳廖本來,已經跟他求婚了。
戒指都已經帶在她的手上了,她以為,不管結果怎麼樣,也不會太差。
大不了就是這病治不好。
至少,她也曾經完整的得到過吳廖。
至少,在她最後的日子裏,吳廖是陪著她的。
就算離開,最後一程是這樣過的,她也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