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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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悠然的靠躺在床榻上喝著冰糖燕窩粥。
夜幕降臨,遠方有杜鵑的悲啼聲,聲聲喚著“不歸”,“不歸”…
“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1)
不歸,不歸…姒修容恐怕一輩子也不能從冷宮裏出來了吧…
當初捏那小偶人的確讓我猶豫了很長時間,我不知道這是否觸犯鬼神…也不知道那樣的報應是否會應證在我的身上…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自己的目的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終於狠下了心。
事發之後,鏡明勸我趕盡殺絕,不可留下後患。
可是我拒絕了他。
姒修容犯了那樣的大罪,皇上卻沒處之以極刑,可見對她還是有一絲情分的;皇上怒氣之中不可能不悲傷,誰若提起這事無疑是在皇上的傷口上撒把鹽,說不定還會落下個心狠手辣的名聲。況且,昔日的榮華一朝之間煙消雲散,平素那樣張揚而高傲的人一定是生不如死了吧,也許死反而對她來說是種解脫…又或者,在我的潛意識裏,終究還是不忍心殺人的吧。
我能這樣想得開,但是別的人卻沒有我這樣的沉穩。
皇後許是忍了姒修容很久了吧,那天她請示皇上說姒修容弄蠱巫,亂宮行,應當明證典罰,處以死刑。皇上卻露出了一臉的憤恨和鄙夷,他責問皇後:“你貴為一國之母,應該寬厚仁愛,你現在卻反而落井下石,絲毫不看在兩個年幼孩童的情麵…真是蛇蠍心腸!”之後便揮袖而去,不容得皇後片刻解釋。
皇後在眾人麵前大失顏麵,一時間臉色變得極差。
(1)出自白居易的《琵琶行》
***
姒修容,不,姒充儀呆在冷宮已經有五天了。
期間她尋過死,隻是我早已遣人傳過話去讓那的姑姑好生“照料”著,所以她剛剛踢倒了凳子想上吊自殺,便被人發現救了下來。
那的姑姑在我的威逼下成日惶惶,片刻不敢離開姒充儀的身邊,姒充儀再也沒有機會尋死。
善善對此頗多感慨,她說:“有人說哀莫大於心死,可是我看人生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想要求死而不能夠吧…”
我輕笑,“善,你是心疼她了麼?”
善善忙著辯解,“不是,姒充儀為人平時就很刁尖刻薄,已經有很多人對她不滿了…隻是…”善善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我不明白姒充儀隻是說了小小姐幾句壞話,值得小小姐為了她這樣大動幹戈嗎?”
我久久沒有回話,良久才低聲的說:“她不隻是說了我的壞話呀…她還出手羞辱過我…”
善善脫口而出:“她不是打在…”
“是。”我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她是打在了你的臉上。可是,若不是你擋住了她,那一巴掌就是衝我去的!這樣的人…不能原諒!”
善善聽了我的話,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我的語氣軟了下來,就像小時候一樣趴到善善的懷裏,尋求一絲慰藉,“可是,善善,無論怎樣,我不會這樣對你啊。即使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也不會…”
善善落下淚來,忙著擦幹。
“善善不會,無論怎樣,善善永遠都會站在小小姐這邊。”
***
我有時在想,是不是真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我的病已經大好了,可是那天我醒來時,發現四周黑茫茫的一片。
天還尚黑麼?我叫善善。
我聽見有人的腳步聲來到我的床前,“小小姐,有什麼事?”
“為什麼這麼黑?把燭火點上吧。”
善善沉默,卻有婷儀在一旁驚呼:“小姐,現在是白天!”
***
剛剛歸複平靜的太醫院又陷入一片混亂。
我的突然失明讓太醫們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