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我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踏實,腦中不斷回放著我們嘴唇相觸的那一刻,那種異樣的觸感。但是我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身為皇後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有肌膚之染……不知道我的唇上會不會留下什麼痕跡,如果被人發現會受到怎樣的懲罰,會不會連累到爹爹。
我再也睡不著了,索性一下子起身,突然手摸到下麵的床單濕膩膩的。
奶娘被我驚醒了,點了小燈過來看我,我這時也看清了身下麵是陰濕了一片的血跡。
“呦,皇後娘娘,您成為大人啦!”奶娘欣喜地說。
早上奶娘將這件事稟告給皇太後時,我低著頭感到有些羞恥,皇太後卻也很高興的樣子。
這時外麵有人稟道:“太後,皇上和十五皇子來看您了。”
我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到皇上,皇太後此時提醒我地咳了咳,我才回過神來慌忙以扇遮麵。
當皇上向我介紹他身後的十五皇子時,我放下扇子,睜大眼睛,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我根本沒想到他就是十五皇子,沒想到經過昨天的事我們會以這樣的身份在這樣的場合再次見麵。他的吃驚不亞於我的,但是他比我沉穩多了,竟然還能麵不改色地向我請安。
但是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後來還是皇上拉起他說:“都是一家人,十五弟何須行此大禮,快起來。”
直到皇太後讓我退下了,我還是呆呆的。我們都欺騙了對方,他根本不是什麼宮廷樂師,他是皇帝的弟弟,是我的小叔子,而我們昨天曾……
我感到腹部一陣陣地絞痛,痛苦地蹲下身去。
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過那個亭子,也再也沒有見過顓明。
顓明,我苦笑,終是知道了他的名字。
有一天皇太後叫我去,透露該是我和皇上圓房的時候了。本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此時我卻感到十分悲傷,還有一種懼怕,但誰會理會我的情緒呢?皇太後雖對我循循善誘,但是我若真的說出我不願意她會顧慮到我的感受嗎?不會的。
也許應當是那樣,我和我的夫君在一起,當我的皇後,像皇太後所說每個人按照自己的身份行事。可是當夜晚降臨,皇上來到鳳儀宮時,我卻再也無法這樣說服自己。
看著燭光下皇上半明半暗的臉,那張臉是那麼的陌生,我躺在床上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皇上吹滅了燈火,屋子裏頓時黑暗起來,隻有外麵淡淡的的月光傾瀉進來,然後他拉下床邊的簾幕,也上了床。
他覆在我的身上,伸手去解我胸前的結帶,整個過程他沒有對我說一句話,我隻能聞到他吐出的淡淡的酒氣。
當我的衣裳盡褪,他的手指第一次碰觸到我的肌膚時,我仿佛被灼傷般縮了一下。
不是他,不是他!我想的,我想的是那位會對我微笑的少年。我的身子不應該就這樣交給眼前這個陌生的人!
我一下子推開了皇上,向著床沿逃去,不停地喃喃道:“不,您根本就不愛臣妾,您根本對臣妾沒有一點感情。那樣求您放了臣妾……”
皇上一把拉回了我,再次將我壓在身下,沉沉地對我說:“這跟愛情無關。這隻是職責,職責!”然後在我的掙紮中幾近粗暴地進入了我。
那痛是撕心裂肺,我不停不停地捶打著皇上,腦子裏全是顓明的影子,眼淚全部流了出來。
當我第二天清早醒來時,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已經成為了一個女人,皇上的妻子,正宮的皇後。
我看著鏡中披頭散發的自己,自言自語地說:“也許本就應該是這樣……”
我本想按照皇上的妻子去做,後宮的皇後去做,但是我發現一切是那麼的難。皇上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我拋棄了自己的心將一切都給了他,可是他寵愛的卻是淡淑妃。
一種悲憤湧上心頭,於是我控製不住地處處為難淡妃,可是我並不是那樣的人,我知道我對淡淑妃並不是出於女人的嫉妒之情,我隻是在發泄,發泄我悲傷的情緒,而一邊又在憎惡我自己。
皇太後對我已是越來越不滿,說我不懂事,更沒有當皇後的氣度。
突然有一天我再次聽到了《鳳求凰》,是朵頤帝姬在學彈琴,在這後宮連這麼小的孩子也可以彈奏得這樣好。
“不,不對,這個調不該是這麼彈的……”我聽出了朵頤帝姬彈奏不對的地方。
朵頤帝姬拿清澈的眼神問我:“皇後娘娘,你也會彈《鳳求凰》嗎?”
我有些慌張了,回道,不,我不會的。
可是那《鳳求凰》的旋律在我腦海中再也揮之不去,我回到宮中,無法安靜下來,我終於下定決心,再次去小亭子看一看。
不認為他還會在,也許內心隱隱地期望他在,而他真的在那裏。
那一刻,我才知道還會有一個人在等我,我不顧一切地飛奔到他懷中。我再也不管那麼多了,我與顓明年紀相仿,我們才應該是在一起的那一對兒,何況皇上根本就不愛我。
那之後,那個隱秘的小亭子成為了我們悄悄相見的地方。
爾玉宮有一片禁地,聽說吊死過宮娥,沒有人敢踏足那,但那卻成為了我們安全的避風港,在那裏我們嚐試去貪享男女間的魚水之歡。
與顓明接觸的時間長了,我發現他有的時候比我還要像個孩子。
他很不喜歡皇太後,他也不喜歡皇上,他說皇上的能力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所以皇太後才選擇皇上作為傀儡而不是他。我輕撫著他的身體問他是不是想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