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21章淑妃(2 / 3)

在他喝茶時,我仿佛不經意地說:“我今天在媚夏媛看見姊了。”

權禹王頓了一下,沒什麼表情地說:“哦……”

“和她的兒子。”我接著說道。

權禹王停下了,將喝了半杯的茶重新放了回去,轉頭看著我,我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他突然歎了口氣,“朕知道你早晚都會知道的……隻是這件事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說過你不喜歡姊的!”我咄咄逼人道。

“是……以前不喜歡,現在也從不曾喜歡過。”

“可是你還是和姊有了夫妻之實,還生下了孩子!我無法相信你的話,你以前對我所說的都是騙人的,你明明知道是姊拆散了我們還……”

“更確切地說是父皇的那句話拆散了我們。可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不管扇稚為人到底如何,和她的事情確實是個錯誤……那天蓉婉過生日,朕在席上被多勸了幾杯,等醒來就在她的房中……但是朕不想因醉酒就為自己開脫,這確實是一個過錯。可是,奴兮”,權禹王拉住我冰冷的手,“那畢竟是之前的事了。”

我抽回了我的手,說:“我可以不去介意過去,但我在乎現在。如果你不喜歡姊,為什麼還要封她為四妃之一,給她靜淑妃的名號?!”

“因為這些妃嬪的封號根本不是以朕的喜好來分的。”權禹王沉聲回道,“淡將軍,也就是你們的父親,是朕年輕從軍時就敬重的人。他為國捐軀後,無論憑道義憑良心還是憑個人交情朕都有責任照顧好他的遺孀和遺子,你的姊不比你這樣的聰明伶俐,所以才想給她一個名分至少讓她衣食無憂,不受人欺淩;再有,你的姊是前太後親自指婚給朕的,宋孝宗連太上皇賜給自己的宮娥都要以禮相待,朕可以冷落她,但至少外表不能讓人有說不孝不敬的把柄;況且……虎毒尚不食子,戈敏畢竟是朕的孩子,朕不能不為他的前途著想,生母身份過低會讓他遭人嘲笑,你應該從懦弱的元藏王例子中看得出……”

權禹王見我不為所動,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朕知道說得這些惹你不開心了,朕也知道你不喜歡你的姊。可是,奴兮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鑽了牛角尖了呢?你的姊從來沒有在朕麵前說過你的壞話,在後院中也沒有過。朕雖然冷待她,可是也從不聽聞她口出怨言,她待蓉婉和其他後院的女人一直都很謙卑,這樣的她你讓朕還再怎麼對她做過份的事情呢?”

我冷笑了一聲,脫口而出,“她當然沒有怨言!你以為她真喜歡的是你嗎?她喜歡的是……”

我突然就住了嘴,我怎麼可以如此說呢,我怎麼可以為了貶低姊將端豫王處於危險之地呢。

“她隻是喜歡你的身份和你所能給她的權勢和地位罷了。”

權禹王聽了笑了,“所以?既然你知道是這樣,還介意什麼呢?”

我無言以對。

他伸手撫過我的臉龐,然後輕捏著我的耳朵溫柔說:“明明三十好幾的人了,為什麼卻還像個孩子,在朕看來你那些都是小女孩的任性脾氣啊,不過朕卻有這樣好的耐性去哄著你。”

我撇了撇嘴,“因為你老,所以我在你眼中恐怕永遠都是個孩子吧。”

權禹王挑了挑眉,抱起我向床榻走去,粗聲地說:“你說朕老?朕哪裏老?今晚就讓你看看朕到底老不老!”

我笑了,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希望你老了,這樣你就再也不會去姊那裏讓我傷心了。”

“朕不會再去的。”權禹王答應我說。

第二天早上我剛起身,突然就想起皇後憑什麼對姊那麼好呢?皇後自小就撫養了身份低微的侍女的兒子,也算是半個親子,她就不怕姊的兒子奪她兒子的位嗎?

我還來不及梳洗,就屏退四下宮人喚菟絲過來問她:“梁充媛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菟絲低聲回道:“娘娘您放心吧,決不會讓人發現她小產的事情的。況且被杖打二十板後本來性命也是難保了,即便死了也不會叫人生疑。”

我放心地點了點頭,努力去回想,對菟絲比劃說:“侍候梁充媛的宮娥中有一個和叫小蘭在一起的,臉圓圓的,眼睛也挺大的,梳著雙環髻發型,身材適中,十七八歲的樣子,哦,她好像長了一些雀斑,把她調到爾玉宮來服侍哀家吧。”

菟絲想了想回道:“梁充媛宮中的那些下人們大部分都被調到浣洗房做粗活了。既然您記得有叫小蘭的,再找到那位宮娥應該不是難事。”

當我午睡醒來,年兒被打扮得幹幹淨淨煥然一新帶到我麵前,她惶恐而好奇打量爾玉宮時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之前的花濺淚。

我以前還樂於教導那些新來的宮娥,給她們起優雅的名字,教她們禮儀言語,看著她們在後宮中優雅行走,可是我沒有想過,在壓抑改變她們本來性情的同時,會使她們衍生出本不該屬於她們的**,花濺淚就是一個例子。

所以每當我見到如意菟絲那些跟隨我過來的宮人們高雅得體的姿態,永遠波瀾不驚的表情,我有時在想她們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呢,當夜深人靜時她們可曾為自己感到悲哀過?

在我所能容忍的情況下,我並不希望眼前的年兒再變成如意菟絲中的一個。

我收回了心思,語氣淡淡地問跪在下麵的年兒:“你以前聽說過哀家?”

年兒不敢抬頭小聲回道:“聽過的,天下人有誰不知道當今尊貴的皇太後娘娘呢。”

“哦?天下人都說哀家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