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並不大,約有十五平米的樣子。白穆瑩沿著牆數著自己的步子,開始做最基本的測量。她和沈高陽做課題的時候,曾經去過監獄裏和那些殺人犯們聊過。
連環殺人犯和精神病院的那一波是分在一起的。沈高陽和那些人隔著鐵柵欄聊著天,她則坐在一邊手裏拿著測試板做著記錄。
在一個地方關的久了會生出很多事端,不少人也生出過越獄的心思。她看過肖申克的救贖,無論裏頭經手過多少藝術化的處理,有一點它是很寫實的——犯人會對自己所在的區域產生領地性的意識,他會不自覺地通過自己的步伐對領地進行測量,會用盡各種方法計數自己被關的天數。
而現在白穆茵就在做這種事情。
她能走的區域並不是呈直線性的,裏頭有不少不可移動的障礙物,但這不妨礙白穆茵對這個房間的測量。
她猜不出這間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說它是書房吧,它確實是擺了個書櫃,可是正中間有張沙發,還有一張長桌,像是招待客人用的,門側立著一個比較矮小的櫃子,櫃子上了鎖,可上頭積了層灰,看起來很長時間沒有動過了。說它是會客所吧,也未免太寒摻了點,地方太小,而且這個房間隻有一扇門,也就是說要進到這裏,隻能通過上一個房間——監控室。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有人特意設計了這個房間,又會把什麼樣的房間設計到緊挨著監控室呢?
白穆茵摸了摸下巴,又開始轉悠了起來。她總覺得這個房間給了她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可又說不清楚為什麼。
房間不大,東西卻擺的很多,落腳的地方還是留著的,可也不大。白穆茵抬頭又看了一眼那個監視器,估摸了一下它能看到的範圍,大約是從進門到書櫃那段的距離。
等等她感到有些不對。
她又往右挪了一步。然後那個探頭的方向就變了,白穆茵眯了眯眼,留意著上頭的動靜,又將這個房間轉了遍。
真特麼360度全方位無死角
白穆茵算是服了,除了那個探頭本身裝載的位置到離牆頭的那塊不足半平米的地方,真的是都在那個探頭的監控之下。
連書櫃到牆角的地方都沒放過,這設計者也是溜得飛起。這麼嚴密的設計,不是特意設計來監視人,就是在看守什麼比較貴重的東西。
白穆茵直覺肯定不是珠寶首飾這類自身價值就高的離譜的玩意兒,因為那些東西如此珍貴,宮家財力也足夠豐厚到可以用更好的地方來保存那些東西。這裏如此破爛,還小的可憐,明顯是不想讓人發現這裏,可又做賊心虛,非要按著探頭才能安心。
看起來倒像是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白穆茵抿了抿唇,興趣被勾了起來。藏東西的人,心理最是叵測,可萬變不離其宗,總是害怕別人把自己的東西給扒出來。
能動用的了這裏的探頭,還很有可能親自設計這個房間,這個人的身份在海天,哦不,往大了說,在宮家應該都很有分量。
秘密最怕的就是分享,設計者和藏東西的很可能就是一個人。以他監控的手法來看,他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能考慮到雜物所帶來的死角問題,這個人對這裏的擺設應該會非常熟悉,也就是說他會經常看這個房間的錄像,並且多次進入這個房間,對這裏的擺設進行調整,甚至他會把自己藏的東西經常拿出來看。
這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白穆茵掃了一眼那個落滿塵灰的矮櫃,直接繞了過去,根本對它毫不在意。從表麵上來看,這個櫃子是落了鎖的,也擺放在了那個探頭的正對麵,藏東西的人很有可能把東西放在裏麵。可是,上麵落灰落的嚴重,看起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動過它。白穆茵不是沒想過可能這是藏東西的人做的手腳,可轉念一想,根本沒有必要。且不說那把生鏽了的銅鎖產生不了多大的作用,單就白穆茵一磚頭就能把這個銅鎖給拍斷了,那想必就是一個擺設。如果有人真動了,反而就會打草驚蛇。
對比起來,那張長桌就幹淨多了。還有書櫃,有被人翻動過得痕跡。白穆茵繞過了長桌,來到了書櫃麵前,隨意從中抽出了一本。
書頁有些泛黃,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其餘的也沒什麼。白穆茵翻了翻,看不出什麼名堂,就把它放了回去。
書櫃的主人品味很雜,裏麵有愛倫.坡的集,也有貨幣的流通史,左右都不是白穆茵的菜,她無聊地一本一本翻了過去,卻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