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宮湛的頭就微微有點泛疼。所以他隨意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帶,閉上眼睛躺了一會兒。
陸子邱一直待在病房裏麵陪著白穆茵,直到午飯的時候,才稍微離開了一會兒。
白穆茵剛剛聽陸子邱說他要離開一會兒,可是過沒一會兒就聽見他又折回來的腳步聲。
“怎麼了?”
白穆茵不禁問道,但是當她抬頭的時候,她她才發現在他對麵的並不是陸子邱,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你是?”
她眉眼間纏著的都是疑惑,這個男人站在她對麵目光灼灼地落在她的臉上,如果是鄭麗珍派來的也不至於如此吧。
顯然她一開口,對麵的男人的情緒就有了波動,眼裏是漫漫的憂傷,他想說什麼一直沒能說出來,而她也是疑惑地打量著,等著他給她一個答案。
良久之後,才見對麵的人動了動嘴唇,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小白。”
在對麵的那個男人的身音響起來的時候,白穆茵覺得自己的耳朵有點發鳴。
這個聲音一直在她耳邊回繞著,已經消失了八年的聲音。
她半信半疑地猜測著眼前的人就是沈高陽。
信的是,對麵這個男人眉目間濃厚的情意和那低而沉的聲音,疑的是,沈高陽八年前已經離開了,上次是宮湛同她說他是陽陽,不知道對麵的人是不是也是騙她的。
她大概是因為吃驚和一股腦的欣喜,失望的心情衝上了心頭,一時之間竟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見白穆茵沒有了動作,曲寒朗向前緩緩地走了幾步,靠近了她些。
“小白,我是陽陽!”
白穆茵腦袋一轟,覺得有點當機。
當時宮湛的第二人格出現在她麵前,告訴她他就是陽陽的時候,她也不曾有半分這種感受。
說她鴕鳥也罷,矯情也罷,她的眼眶已經濕紅了,但是依舊吸吸鼻子,冷靜地對眼前的人說道:“你怎麼會是陽陽,陽陽八年前就已經沒了,如果是陽陽的話,他一定不會丟下我八年不聞不問。”
眼前的人顯然因為她的話一怔,神色暗寞了分。
他本想開口地,卻因為白穆茵的這句話,所有想說的都給堵在了喉嚨處出不來。
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這個樣子,白穆茵反而覺得心裏頭更加難過了幾分,因為他就連否定他是陽陽的機會都給她否決了,眼前的人如果不是陽陽的話,是不會有這種神色的。
陽陽出現她先是很欣喜,吃驚,如果是早些年陽陽就這麼出現在她麵前,他一定會很開心地衝過去直接將他給抱住,可是現在她卻卻步了。
既然他還活著,怎麼八年了才出現呢?讓她自己一個人過了八年,這個要讓她如何地學會去理解呢?
而且她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她要如何去麵對他呢?
曲寒朗看著白穆茵的神色猶疑了一會兒,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
她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是自然的,就像宮湛一樣,就算他知道了他是沈高陽,但是他依舊不能輕易地接受他,更何況是一個對他身份還懷疑的她呢!
“你還好吧?”
在車禍現場的時候,他把她給救了回來,但是來不及看她一眼,就把宮湛給叫過來了。現在認真地看了她身上裹著的白紗才覺得心有餘悸。
鄭麗珍依舊像當年一樣那麼的狠心,下手依舊是那樣狠辣。如果當時他晚來一步的話,後果恐怕就無法想象了。
白穆茵沒有回答他,隻是冷冷地說:“先生,我不認識你,你出去吧。”
她不知道該如何地和他一樣這麼坦然地麵對八年後的今天相遇。
曲寒因為白穆茵的話,有點受傷。“小白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聲音剛落,白穆茵眼裏醞釀了那麼久的淚水,嘩一下地就全全落了下來。
曲寒朗微微一愣,隨即不自覺地抬手把她的眼角的淚水小心翼翼地給拭去。
白穆茵心裏現在滿滿當當的都是憤怒,抬手就把曲寒朗的手給打開了。
這個時候,整個屋子陷入了沉靜之中。
過了不知道多久,曲寒朗又開口道:“小白,那場車禍之下,我也沒想過我自己能活下來。在我醒來的時候,現在已經躺在床;上了,全身都是傷,整個人也變得麵目全非了,躺了一年我才漸漸地從醫院裏麵走了出來。當時我也想過去找你的,但是卻被攔了下來,當時我如果去找你,不僅我這條命白撿回來了,而且你也會因為我受到傷害的,所以我才一直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