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的很慢,每個字都好像從牙齒間磨出來的。
林宛白能感覺得到,但不知道是何原因,隻能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白天在醫院裏的時候,她和霍蓉聊天時還提到過,他去美國出差一直沒回來,而且手機也和之前處於關機的狀態,就連小包子今天還問過一嘴。
霍長淵仍舊凝著她,不答反問,“你的燕風呢?”
林宛白渾身一震。
霍長淵沉斂幽深的眼眸薄眯,瞥了眼剛剛出租車離開的方向,冷笑了聲,“這麼快就找了新歡,當年不是感情很好打算結婚?是他不要你了,還是像我一樣,你把他也給踹了?”
“霍長淵,你……”林宛白震驚不已的望著他。
咽了咽,她才把氣息喘勻,不敢置信的問,“”
霍長淵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怎麼,如果我沒有想起來,你打算繼續在我麵前裝傻充愣?”
“……”林宛白抿嘴。
她沒回答,就表示默認了,而且也的確是存著那樣的心思。
從回國後得知他失憶的狗血劇情,就沒有想過要告訴他自己是誰,以及兩人曾經的那段感情糾纏,畢竟遺忘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情。
霍長淵上前很大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向她,比剛剛聲音還要冷冽,“林宛白,我不止一次問過你,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你都怎麼回答我的?”
“我隻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林宛白皺眉。
“沒有說的必要?”霍長淵冷笑著重複。
“嗯。”林宛白沒有遲疑的點頭,側過臉,眼神定在地上高大的陰影處,“霍長淵,我們四年前就已經分手了,認識不認識,記得不記得,又有什麼區別,也都不重要。”
霍長淵像是古井般沉斂幽深的眼眸,此時亮著寒星一樣的光芒,連續冷笑了兩聲,“林宛白,這些都不重要也沒有區別,那好,我問你,我當初是不是問過你會不會懷孕,你又是怎麼回答我的?”
“……”林宛白臉色滯了下。
這件事情,的確是她理虧,當年有心瞞了他。
霍長淵兩邊咬肌同時迸發出來,咄咄質問,“四年前,你一聲不響的離開,肚子裏還帶著我的種,你……”
“孩子的事情我沒什麼可說的!”林宛白驀地打斷他。
聽到他提起那個孩子,她的眼前都開始紛繁混亂了。
忽然摔了一跤,被送到了醫院,醫生檢查說羊水破了要早產,她那樣痛苦的躺在手術台上,心裏卻全心全意期待著小生命的降臨,可那啼哭聲越來越小,到最後隻剩下渾身青紫的死胎……
沒有呼吸,都是血……
這始終是她心裏的夢靨。
現在被他親口以質問的語氣提出來,心髒就像是被纖細的頭發絲給勒住了,感覺到的隻有疼痛,而且是非常真實的那種。
渙散的焦距對上他的,林宛白嘴角逸出一抹淒楚的笑,“它跟我沒有緣……”
這樣的話,聽在霍長淵耳朵裏變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沒什麼可說的?”
“跟你沒有緣?”
霍長淵咬牙一句一句的重複,眸光攫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