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那兩道痕跡。
天塌了。
……
六年後。
四月,清明時節雨紛紛。
一輛出租車悄聲無息的停在墓園,李相思撐著一把傘走下車。
雨季很涼,她穿著黑色的風衣,九分的闊腿褲下麵是雙黑色的短馬靴,上山的青石磚路上,存了積水,腳步落在上麵,會濺出水珠。
從哥大醫學院畢業後,她一直追隨著老師張平。
在M國的醫院裏任職過,也背著醫藥箱跟著張平參加當地的紅十字,走往於無數個偏僻落後的小國家,參與災區和疫情的救援,救治過大大小小的生命。
每當看到奄奄一息的生命在她手裏恢複生機,她就覺得自己還有存在的意義。
這六年來,李相思一次都沒回來過。
像是這裏有洪水猛獸,讓她害怕膽怯。
李相思慢慢的往山上走。
走到三分之二時,她身形頓住。
從上麵走下來了一行人,撐著很多把傘,是許家的人。
紀老夫人原本就比許老爺子年輕幾歲,身體看起來依舊硬朗,許英博走在旁邊,左右兩邊好幾個下人攙扶著並打著傘。
最後麵還有一道軍綠色的身影。
一身裁剪合度的軍裝,挺括整齊,襯托著他寬闊的肩膀,右邊的肩章落了滴雨珠,泛出灼目的光澤。
那張被上帝偏愛的臉沒有變化,五官依舊那樣英俊硬朗,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反而更加成熟,透著男人的剛烈和血性,加上自身的強大氣場,殺伐咄咄。
李相思從頭頂到腳趾,每一寸肌膚都在收緊。
她很用力,才能保持鎮定。
六年了……
許英博和紀老夫人母子倆同時看到了她,表情驚愕,但很快又被嫌惡和憎恨給替代了。
許家對待秦奕年的態度如常,像是許老爺子的事件上一樣,把責任都怪罪在李相思的頭上,是她勾引女婿,也是她害死許老爺子。
許英博很不歡迎的語氣,“李相思?你不是出國了,怎麼還回來了!”
“剛回來。”李相思道。
她和許家本來就沒多少親情,許老爺子離世以後更是丁點都沒有了,但既然見到了,又是在許老爺子的地方,她還是禮貌叫人,“小叔,紀老夫人!”
頓了頓,李相思視線落在那雙軍靴上。
像是七年多前,他們第一次在墓園見到時那樣,她磕巴的喊,“小、小姑父……”
許英博和紀老夫人哼了聲,一行人就繼續走了。
側身讓路後,李相思獨自上了山。
她把菊花放在墓碑旁邊,站了半個多小時,和許老爺子說了很久的話,然後才一步三回頭的下山。
爺爺的死是心魔。
李相思用手捂住了濕潤的雙眼。
原路返回下了山,她到山腳下的保安室裏,將之前存放的行李箱提了出來。
走下兩層台階時,李相思怔住。
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停在那,秦奕年撐著把黑傘,擋住了一般的臉,隻能看到他犀利的下巴,還有嫋嫋散在雨水中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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