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行出了門,一路開車往掉頭去了曼林大酒店的俱樂部。
快半夜了,馬路上一改白天的車水馬龍,顧聿行開得很是順暢,不自覺的,簡徵那張表情豐富的臉時不時地出現在他眼前。
其實,剛才簡徵的言行,擱在以前,那是已經犯了他的忌諱了。
不可思議的是,他剛才居然覺得氣鼓鼓的簡徵還挺可愛的。
這陣子跟這個傻小子在一起,他也跟著變得傻了嗎?
一路心不在焉地想著,車子拐了個彎,開進了曼林大酒店的地下車庫。曼林大酒店是程家的產業,程青放專程為了幾個黑金卡用戶設了一個俱樂部,直通地下車庫,私密性非常強,幾個好友三不五時就愛在那裏小聚。
今天俱樂部裏沒什麼人,程青放在小包房裏優哉遊哉地玩著沙狐球,推門而入的時候,他正用力一推,力度太大,那球出了球台,“哐啷啷”地掉在了地上。
顧聿行“嘖嘖”了兩聲,調侃道:“怎麼,今天火氣看來很大啊,看來,那個莊澤沒算計到手,铩羽而歸了?”
程青放還真心裏窩火:“別提了,這小子滑得像泥鰍一樣,在房間裏裝醉吐了我一身,等我洗完澡出來,他已經跑了,最後還給我發了一條消息,說得滴水不漏。老莊的這個兒子,可真是人才啊。”
“這可不像你啊,”顧聿行頗感意外,“你不向來講究你情我願嗎?怎麼這次就和他杠上了?”
程青放陰惻惻地笑了:“我還真就和他杠上了,不讓他心甘情願來求著我上,我這個程字就倒過來寫。”
說到這裏,他想了起來,反問道:“別光說我了,你呢?那個叫簡徵的得手了沒?”
一提起這個,顧聿行心裏有點憋悶,避重就輕:“被你這樣叫出來,還能得手?今天非得讓你大出血不可。”
“行,你說了算。”程青放揮手叫來了服務生,開了一瓶九二年的紅酒,又問,“這裏來了兩個幹淨的小男孩,怎麼樣,要不要嚐個鮮?”
顧聿行不置可否,程青放一邊吩咐一邊想了起來:“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北辰?”
“再過兩天,年二八二九吧,”顧聿行隨口道,“這邊還有點事情處理一下。”
“行,我和我妹說一下,她成天問我你什麼時候回去,我都被她問得耳朵生繭了。”程青放忽然你想起了什麼,又道,“你那個表弟你上心點,前幾天我在際安看到他了,別有什麼小動作。”
顧聿行的眉頭皺了起來:“沈東放?他來際安幹什麼?”
沈東放是他的表弟,小他一歲,打從小就和他不對付,長大後兩個人更是兩看兩相厭,隻在他爺爺、也就是沈東放的外公麵前維持這表麵上的和諧。
這些年沈東放在幫著管理顧家的老本行——飛城集團旗下的飛城百貨,擴張得比較厲害,已經占領了全國大部分的一二線城市,顧家老爺子還一直挺欣賞他的;反觀顧聿行,大學畢業就執意出來演戲,顧家老爺子氣得嚷嚷著要和他脫離關係,到了後來也不得不和他約法三章,定好出去玩個五年就乖乖回去接掌家業。
去年過年回家的時候,他發現爺爺老了,罵起人來,也不再是聲如洪鍾了。
而曾經為之癡迷的表演,在他喜新厭舊的天性下,也逐漸失去了以往的色彩。因此,去年開始,他逐漸減少了演藝圈的一些事務,接手了飛城集團在際安的分公司,替爺爺分擔一些工作。四月,分公司最重要的一項地產項目順利運作後,他就要回到北辰市,按照約定協助爺爺接管費城集團這艘商業航母。
簡徵據此以為他過氣了,想想也是哭笑不得。
門被推開了,兩個清秀的男孩走了進來,大概也就是二十上下,白襯衫、牛仔褲,看起來的確沒什麼風塵味。兩人到了顧聿行跟前,一個替他倒酒,一個在他身旁半跪了下來,齊聲道:“顧先生好。”
“來,聿行,你先選一個。”程青放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