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中,沈敏已經離開了,南宮禦仍然矗立在玉蘭樹林中,腦海裏一直在飄蕩著沈敏的那些話。沈慧為了他,學做菜,學著吃自己不喜歡吃的菜,甚至費盡心思的學做各種點心。當時她有婚約在身,兩人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但是,沈慧還是默默的做著那些永遠不能實現的夢,期望有一天能讓他吃到她親手做的菜。
突然,南宮禦感覺胸中一股逆流上湧,全身的血液好似都朝心髒而去,之後,一陣如芒的刺痛從心髒流出,順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而那種刺痛也流遍全身。
“恩!”因為莫名的疼痛,南宮禦悶哼出聲,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迅速的流轉,將那種錐心的刺痛帶到每一個細胞裏,疼得他的皮膚都快皸裂。
“主子?”隱在暗處的墨言看出了南宮禦的異樣,顯身來到南宮禦身旁。
“哈哈哈……”南宮禦突然痛苦的大笑出聲,一手捂著心口,腳步踉蹌的在樹林中轉圈,笑聲淒厲而絕望。
“快去請陳先生!”墨言雖然不懂醫,但是南宮禦的反常還是讓他察覺到了什麼,目光看向了桌子上剩餘的飯菜,“去將沈慧抓過來!”
“別去!”南宮禦突然一把紮住了墨言的手,搖搖頭,痛苦的凝視著那一堆殘羹剩菜,剛才的疼痛再次襲來,疼得他忍不住怒吼一聲,“啊!”
“王爺?”陳先生剛剛走到院子邊,聽到南宮禦的怒吼,疾步走了過來,一把按住了南宮禦的脈,眸色一轉,不解的看向南宮禦,“一往情深?”
“陳先生,主子怎麼了?”墨言站在一邊幹著急,卻無能為力,因此焦急的看向陳先生。
“王爺中了毒!”陳先生劍眉緊蹙,看向一旁的剩菜,“你明知道有毒,為何還要吃?”對於這個多年的老朋友,陳先生很清楚,若不是他自願,誰也毒不了他。
“我以為她是想殺了我,卻不曾想,她是要我痛苦的活著!”南宮禦早就知道沈敏在飯菜裏下了毒,他之所以沒有拆穿並且吃了下去,那是因為他自己求死。甘芙已經投入別人的懷抱,再過一個月就要嫁給文斐了,他舍命救了她,本以為能換回她的一點點憐憫,卻不曾想,他病了這麼久,甘芙連看一眼他都沒有。
他知道,他已經徹底失去她了,可是,他又能怪誰,是他一步步的將她推了出去。這一生,為了南宮家,為了皇族,他已經失去了他最珍貴的東西,在沈敏告訴他沈慧為他學著做菜,學著吃自己不願意吃的菜時,他真的是生無可戀了,所以,才會吃下了沈敏帶來的有毒的飯菜。
他本以為沈敏恨極了他,所以才會下毒藥毒死他,卻不曾想,沈敏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恨他,竟然給他下了一往情深,要讓他抱著對沈慧的愛痛苦的活著。這是他欠沈家的,欠沈慧的,所以,他心甘情願。
“你這個瘋子!”陳先生怒不可解,甩開袖子轉身離開了。對於一個求死之人,任何高明的醫術都挽救不了他。
“哈哈哈……”南宮禦放肆的笑著,仰頭看著青蔥的玉蘭樹,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緩緩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唇畔勾起了一絲幸福的微笑。
“主子!”墨言緊張的扶住了倒下去的南宮禦,然後抱著南宮禦飛身進了房間。
忠義侯府,沈敏緊張的坐在閨房裏,因為焦急,因為期待,手中攪著絲帕,貝齒咬著嘴唇。
她給南宮禦下了一往情深,從今往後,南宮禦會對她死心塌地,也許明天南宮禦就會來求親,哥哥會不會拒絕?應該不會,南宮禦如今是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王家不敢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