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芙看了一眼安凱,能在文斐刻意釋放出的殺氣麵前巋然不動,這個安凱還有幾分膽色,隻可惜,不能為自己所用,否則,他會是比安遠更適合安家宗主的人。
“這是我那位朋友讓我帶給族長的禮物!”安凱拿出一個小錦盒,放在了甘芙麵前。
甘芙至始至終都很鎮定,瞄了安凱一眼,打開了那個錦盒。
“文丹的耳環?”文斐認得盒子裏的東西,是他送給文丹的十五歲及笄禮,一對鮮紅色蜜蠟耳墜。蜜蠟雖然不是很名貴,但因為這對蜜蠟中間所嵌的兩隻蟲子一模一樣,所以很稀有,文丹特別喜歡,長年都戴著。安凱將這個給他們,目的就是要告訴他們,文丹的確在他們手中,而他們若不按照安凱所說的去做,文丹會有危險。
“族長,大家還等著您呢?”安凱的態度很恭敬,在外人看來,安凱弓著腰,垂著頭,十足的卑躬屈膝。可隻有文斐和甘芙知道,安凱恭敬的背後有多麼陰險和毒辣。
就在此時,鬼影突然走了過來,並附在文斐耳邊說了什麼,文斐糾結矛盾的神色突然一變,“來人,將這個殺害親生父親的畜生抓起來!”
文斐話落,他身旁的黑衣護衛已經欺身上前,將安凱給抓住了。
“王爺,你難道真不想救你的妹妹了?”即使成為了階下囚,安凱仍然有恃無恐,不過,剛才臉上淡然的笑容消失了,暴露出他的本來麵目。
“安凱,你威脅本王和族長也沒有用,族長是絕對不會任命一個連親生父親都殺害的畜生為宗主!”文斐朝鬼影投去一個眼神,鬼影立刻拍拍手,人群後一輛馬車裏,兩個黑衣侍衛從馬車裏抬下一具屍體,屍體上覆著一張白色的麻布,兩人用擔架抬著屍體緩緩穿過人群走到了廣場中央。
安遠沒有聽見安凱威脅文斐和甘芙的話,卻聽到了文斐說安凱殺害親生父親,心中一驚,待看見那具屍體,一個箭步衝到了屍體旁邊,一把掀開了白布,瞬間呆在當場。
白布掀開,一具骨瘦嶙峋的屍體露了出來,而在場的眾人仔細分辨,才發現,那正是他們消失了一年之久的宗主安超。“宗主?”
“父親!”安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撲在屍體上大哭了起來。早上他出門父親都還好好的,如今竟然已經天人永隔。
被兩個黑衣人押著的安凱看到那具屍體,麵色中閃過一絲愧色,但很快消散,被悲傷和痛苦取代,“父親!”
“安凱,你殺害自己的父親,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不知,被本王安排在安府的暗衛發現,如今,你還有什麼說的?”剛才鬼影來報,說安超是被安凱殺死的,文斐指著安凱,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好像他和安超有多好的關係似的。其實,這一切不過是他早就預料的事情。
前幾日他們故意露出破綻,讓安心在安府的人暴露,將甘芙帶走,不過,當時隻有兩個家仆,沒有發現其他人。他們總覺得府中的奸細應該不止那兩個下人,若不是主管以上的人,如何支開其他下人,將甘芙順利的運出去。但是,那個人隱藏的太深,他們怎麼都查不到,於是,今天出門前,文斐特意吩咐暗中的暗衛注意安超的房間,因為,今天他將大部分的人都帶走了,安府等於是一座空城,隱在暗處的人肯定會出手,果不其然,被他們等到了。
“安凱?”安遠猩紅著雙目看向安凱,怎麼都不敢相信,這個自己一心信賴和依仗的弟弟,竟然是殺害父親的凶手,但是,他也知道,文斐不會說謊,於是緩緩起身,帶著失望、痛苦、憤怒的目光朝安凱走去,“為什麼?父親對你那麼好,為什麼要這樣做?”
“對我好?哈哈哈……”安凱突然大笑起來,也不想再偽裝傷心了,“安遠,你所謂的對我好就是讓我給你做一輩子奴隸,甚至我的兒子,我的孫子都要給你的兒子孫子做奴隸?庶出又如何,我的能力哪裏比你差,可我從來沒有資格參加家族的會議,從來沒有進過祠堂,就因為我是庶出?我偏不認命!”
“安凱,他是你父親!”安遠幾乎是怒吼出聲,一把揪住安凱的衣領,一巴掌打向了安凱的臉,“畜生,畜生!”因為太過憤怒,因為太過震驚,安遠一拳一拳的打在安凱的身上,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發泄他心中的憤怒和痛苦。
安凱因為被兩個黑衣人駕著,無法還手,臉上很快就腫了起來,嘴角也出了血。
一場好好的選舉大會,因為這個插曲變得豐富起來。安凱被家族處以絞刑,安遠毫無懸念的當上了宗主,然而,這樣的結果,沒有一個人開心。
因為,安遠當上宗主的第一件事,就是辦理自己父親的喪事。
雖然安凱的死會引來羅音對文丹的不滿,但是,文斐不可能將安家交到羅音手中,這已經不僅僅是利益的問題,而是國家的事情了。不過,通過這件事至少讓他們知道,羅音還在安城,於是,文斐命鬼影循著懸崖底部發現的一條小道繼續尋找,務必要找到羅音的藏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