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陳列著幾十架大鼓,北岄騎兵出動,南宮禦高舉的手臂一揮,幾十個赤膊的大汗掄起手中的重錘敲響了大鼓。鼓聲撼天動地,節奏舒緩均勻。南冥弩兵隨著鼓聲而起,點燃了箭頭的桐油布。
南冥大軍前方,夏侯勵親自督戰,此時,看到北岄鐵騎飛奔而來,卻遲遲不發號令。夏侯勵目光如炬,久經沙場的麵容嚴肅而鎮定,直到北岄騎兵已經全部跑進射程裏,夏侯勵這才揚起手臂,高呼一聲,“放箭!”
隻見密密麻麻的帶著火焰的箭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落在了北岄騎兵身上,引燃了部分騎兵,但是,由於這批騎兵全副武裝,火箭箭頭裹了桐油布,就不夠鋒利,無法穿透士兵和馬兒身上的鎧甲,所以,沒有引起大麵積的火,除了一少部分的馬匹和人員被點燃了,大部分的騎兵都沒事,繼續飛奔。
夏侯勵事先也想到這種結果,所以,一輪之後,再次發出指令,“放箭!”
此時,夏侯勵一聲令下,南冥騎兵分別從兩翼衝出,像一雙大手,從兩側將屍軍包圍在了中間,割斷了屍軍和北岄真正的騎兵。
雖然南冥弩兵準備充分,但騎兵的速度很快,而且,因為不是真的人和馬,他們不怕痛,不怕火,雖然身上著了火,仍然不停的奔跑,而且隊形不亂,不過一眨眼,北岄騎兵已經接近南冥軍隊。
隻過了三輪火箭,北岄騎兵已經被南冥騎兵全部包圍。屍軍沒有停留,繼續向前衝,南冥騎兵們都手執酒壺,看著屍軍全部進了包圍圈,突然全部停了下來,將手中的酒壺高高拋向天空。
同時,南冥的弩兵對準空中的酒壺,唰唰唰,在酒壺落地前全部射中。原來酒壺中裝的不是酒,而是桐油,酒壺是瓦罐做的,被箭矢射中,瞬間破裂,裏麵的桐油遇到火,嘩啦一聲燃了起來,火星四散,落在屍軍身上,很快就燃燒起來。
屍軍遇火,即刻燃燒,被南冥軍隊圍在中間的屍軍全部陷入了火海裏,即使如此,他們還在奔跑,還在朝南冥軍隊裏衝。
甘芙坐在馬車裏,看到這一幕,眸中紫色更深,“南宮禦,果然不愧是戰神!”甘芙手中琴聲變得更加急促,還沒燒盡的屍軍仍然不停的奔跑,有的已經衝破了南冥騎兵的封鎖線,衝進了南冥的隊列裏。
北岄的騎兵緊隨屍軍而去,很快也和南冥軍隊交鬥在一起,戰場上立刻喊聲震天,殺聲不絕。
雷霆關中突然奔出兩道身影,一匹黑馬,一匹白馬,馬上一人金色鎧甲,一人白色儒衫,成為戰場上最耀眼的兩顆流星,在一眾墨衣衛的保護下,穿過南冥軍隊,穿過交戰的中間,穿過正在奔跑的北岄步兵,落進北岄軍隊的後方。
“快保護大小姐!”羅音看出南宮禦和雲淦的想法,手臂一揮,北岄留守後方的數十萬士兵將那輛碩大的馬車圍在了中間。
如今的北岄士兵都知道,這位控製屍軍的女子是羅家的大小姐,正是因為她的到來,才建立了恐怖的屍軍,減少了北岄士兵的傷亡,讓北岄擊敗了勇猛的南冥軍隊。所以,他們拚死也要保護這位大小姐。
南宮禦和雲淦在墨衣衛的守護下,在北岄軍隊中拚殺,墨衣衛越來越少,他們卻始終安然的朝那輛馬車衝殺,目標明確,而且速度很快。
“紅衣修羅,保護大小姐!”羅音突然劃破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紅色的血灑落四處。若隻是南宮禦一人,他勉強能打個平手,可加上雲淦,他就一點勝算都沒有,所以,要保護甘芙,他隻能將羅家的底牌紅衣修羅召喚出來。
血滴落地的瞬間,數十道紅影慢慢顯現在馬車四周,仿佛從天而降,又仿佛憑空而出。這些紅影從頭到腳都罩著紅色鬥篷,讓人看不見真實的麵目,但他們身上透著的鬼魅之氣讓人望而生畏。
南宮禦和雲淦看距離差不多了,從馬背上一躍而起,飛掠過北岄士兵的頭頂,以流星的速度衝到了馬車旁邊。
突然,馬車四周的紅影雙拳舉過頭頂,掌心漸漸冒出紅色的霧氣,將馬車罩在霧氣裏,讓人看不清裏麵的真實情況。
“羅家的幻術!”雲淦和南宮禦都見識過羅家的幻術,所以,互相看了一眼,雲淦朝羅音進攻,南宮禦進攻紅衣修羅。
羅音會幻術,雲淦也會幻術,隻不過,兩家的幻術宗派不同,所以,兩人交手一時間分不出勝負。紅衣修羅的幻術比不上羅音的,南宮禦和剩下的墨衣衛一起進攻紅衣修羅,勝算要大一些。
雙方人馬陷入交戰,外圍的士兵則將雙方都圍在中間,知道自己插不上手,但是,也可以在關鍵時刻給受傷的人致命一擊。
真正的紅衣修羅是羅家人,他們都修習羅家秘術,而且是羅家人裏的佼佼者,就像羅音,他也是紅衣修羅,隻不過,他因為能力特別出眾,才被選為下一任繼承人。所以,紅衣修羅的能力很強,這麼多人同時使用幻術,南宮禦和墨衣衛衝進了紅霧,一時間也找不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