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有先祖皇帝的遺詔,我們六大世家也支持定王!”沈傑環視了一圈眾位大臣,沉痛的目光裏透著濃濃的哀傷,“各位,大家都知道南宮家對我們八大世家做了什麼嗎?為了防止我們八大世家用這份懿旨威脅南宮家的皇位,南宮家給陶家、林家、文家和夏侯家下了子息,想要絕了他們的後代。為了防止沈家支持文家,太祖皇帝親自捏造了通敵的罪名,陷害我父親,致使沈家滿門被滅。試問,這是一國皇帝該有的作為嗎?”
眾臣聽了沈傑的話,麵色都呈現出驚異和恍然。當初沈浩被指認通敵叛國,大多數人都不相信,畢竟,沈家已經富貴至極,還有什麼必要通敵賣國?可是,當時的皇帝以雷霆之勢快速定了沈家的罪,有幾個大臣為沈浩辯解,都被牽連丟了官,後來便沒人再敢替此事。
如今聽了沈傑的話,才恍然大悟,沈家竟然因為皇帝忌憚,所以招來滅門之禍。這樣的皇帝的確不配為君。
“不管先皇和先祖皇帝如何,攝政王的才能胸襟我們有目共睹,我們都支持攝政王!”一個南宮禦的死忠依然站出來支持南宮禦。
“不錯,攝政王繼承皇位名正言順!”
雖然沈傑的話讓大家對南宮家前兩位皇帝有了芥蒂,但一點也不妨礙他們對南宮禦的推崇和尊敬,所以,大多數朝臣都跟著附和,誠心支持南宮禦。
“可是,若南宮禦不是南宮家的人呢?”文斐淡淡一笑,目光對上了南宮禦。
南宮禦心神一震,從文斐的目光裏,他看到了篤定。他也清楚,文斐不會為了皇位編造這種謊言,所以,文斐的話肯定是事實,但從心理上,他又不願意接受這種結果,於是怒目一瞪,“文斐,你敢詆毀本王!”
“南宮禦,你的確不是南宮家的人!本王不屑用謊言來奪得皇位!”文斐大手一揮,乾坤殿的大門口走進一個老婦人。
老婦人滿頭白發,但精神矍鑠,眼眸精光,一看就知道是位生長於大戶人家,接受過良好教養的婦人。這位老婦人一進來,南宮禦的身子輕輕的搖晃了一下,雖然幅度很小,卻是這麼多年來,南宮禦唯一一次在這種公開場合出現慌亂的神情。
“相信這位姑姑你不陌生吧?”文斐朝老婦人走去,神色淡然閑適,“老人家,你來說吧!”
“奴婢參見攝政王,參見定王!”老婦人先向南宮禦和文斐行了禮,行禮時姿勢標準,神色從容鎮定,雖然麵對南冥最尊貴的兩個人,卻不見一絲怯懦和畏懼。
“你是誰?”那位對南宮禦死忠的大臣不解的看向這位老婦人,從老婦人的舉止來看,這位老婦人應該出自宮裏,可是,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呢?
“啟稟大人,奴婢是先祖皇帝已逝榮妃的陪嫁丫鬟,奴婢也是北堂家的家奴,叫小離!”老婦人朝眾人微微福身,然後才看向南宮禦,“小姐在嫁入皇室前已經心有所屬,所以,在皇宮裏過得一點也不快樂,後來知道自己懷孕了,才稍微有了盼頭。不過,孩子生下來沒過幾天就死了,奴婢不忍小姐傷心,於是從外麵抱了一個孩子進宮,整件事隻有奴婢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連小姐都不知道,仍然以為那個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你胡說!”南宮禦雖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南宮家的孩子,但是,他卻不能接受自己不是自己母親的孩子,因為憤怒,身形一閃,已經落到了老婦人身邊。
老婦人卻並不畏懼,挺直了腰板,直視南宮禦的眼眸,“奴婢沒有說謊,也沒必要說謊。王爺雖不是娘娘的孩子,但您的的確確是北堂家的孩子,您是現任北堂家主的親生兒子。當時,家主知道娘娘的孩子死了,心疼娘娘為家族犧牲自己,將自己剛出生的孩子交給了奴婢。這件事王爺可以去查,當時,家主為了掩蓋這件事,對外宣稱剛出生的小公子夭折了。”
“你這老婦人滿口胡說,你可知,如果王爺不是皇室血統,你們北堂家就是混淆皇室血脈,是要滅九族的!”支持南宮禦的大臣當然不願意相信,因為,若是南宮禦沒有爭奪皇位的可能,那他們的將來也將會一片黑暗。
“奴婢當然知道,正是因為如此,奴婢才不得不說。”老婦人大義凜然的站在大殿裏,目光無懼,“家主說了,當年的事已經錯了,不能一錯再錯,若是王爺繼任了皇位,那北堂家就真的是死罪一條!”
“你有什麼證據?”南宮禦已經相信了,但是,他的內心裏還是有那麼一點希望,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您可以和家主滴血認親!”老婦人神態依然安靜鎮定,讓人無法去懷疑她的話。
南宮禦最後一點希望也沒有了,滴血認親,老婦人的話若是假的,北堂家家主肯定不敢和他滴血認親。自己的確不是南宮家的人,自己沒有任何資格再坐在這裏。
南宮禦步履沉重的走出了大殿,麵色頹靡,眸光黯淡,這是南宮禦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這樣失落和絕望。
“這?”大臣們看著南宮禦走出了大殿,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