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個時辰,安遼才將甘芙身上的紗布全部剪了下來,看見甘芙身上的皮膚已經化膿,有的開始潰爛,雙眉緊蹙,轉身走到室外。看太醫們都侯在那裏,安遼決定物盡其用,“你們按照我的方子即刻去製作外敷和內服的藥!”說完,走到桌子邊,拿起毛筆唰唰唰寫下了方子。
“好!”要是以往,看到一個毛頭小子這麼命令自己,這些太醫們還不將尾巴翹在天上,此時,攸關自己和家人的生死,太醫們哪裏還敢擺架子,接過安遼的方子,屁顛屁顛的去準備藥材了。
安遼進了內室,走到甘芙身邊,目光裏透著心疼和愧疚,若是自己早點回來,族長也不會承受這些苦痛了,“王爺,我馬上要給族長做一個小手術,將族長身上的腐肉和爛肉剔掉,這個過程會很揪心,你確定你要留下嗎?”
“我要陪著她!”文斐沒有絲毫猶豫,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不能代替她,但他希望能陪著她。
“那好吧!”安遼不是那種迂腐的大夫,所以,沒有理會文斐,開始準備手術需要的東西。
當太醫們的藥物準備好了之後,安遼便開始用一些奇怪的手術刀開始給甘芙做手術。雖然文斐之前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可是當親眼看見安遼就像是對待牲口一樣將甘芙身上的腐肉和爛肉全部割下來,文斐的心還是忍不住狠狠的揪緊,如果可以,他願意代替甘芙。
當一切完成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安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好之前族長服了小還丹,才能承受手術的風險,如今隻要好好休養,小心照顧,快的話三個月,慢的話半年,族長就能痊愈了!”
“真的?”文斐那雙死灰一般的眼眸聽到安遼的話終於出現了斑斕的色彩,但是,還有些不敢相信。
“恩,這些時日我會留下來照顧族長,等她的身體痊愈了,再給她配一些祛疤美顏的藥物,很快就能恢複了!”安遼累了一天,活動了一下筋骨,朝文斐鄭重的點點頭。
“我先出去給族長重新配藥,注意,千瓦不要讓她自己抓傷口!”安遼的腳剛踏出內室,文丹和南宮禦,乃至錦衣等人齊齊聚了過來。
“嫂子怎麼樣了?”
“芙兒怎麼樣?”
“王妃怎麼樣?”
安遼環視了一圈眾人,淡淡的道:“放心吧,沒事了!”
安遼的一句話,讓原本緊繃神經的太醫們呆愣在原地,有太醫因為之前太緊張,此時一放鬆,立刻暈了過去。
籠罩在定王府五天的烏雲終於散去,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三月二十八,文斐登基,大赦天下,改國號康寧。同時賜封甘芙為後,因為皇後大病初愈,身體虛弱,封後大典半年後再舉行,嫡長子文旭受封太子。南宮禦賜封賢王,恢複北堂姓氏,並賜征北軍元帥,開啟了收複北岄的征程。
鳳儀宮中,甘芙昏迷十天後終於醒來,文斐守在床前,眷念的凝視著眼前的人兒,“芙兒,你終於醒了!”
“文斐!”甘芙的記憶隻停留在被火燒前,看到文斐含著一絲微笑坐在自己麵前,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我在!”文斐溫柔的眨了眨眼睛,眸光裏的寵溺和溫柔仿佛春日的微風,充斥著整個大殿。
“素衣還好嗎?”她還記得素衣替她擋住了陌桑的銀針,也不知是生是死。
“醒了就好,安遼說你需要好好養傷,其他的事就不要再操心了!”文斐不悅的蹙著眉,故意嗔了一眼甘芙。
“你隻需要告訴我她是生是死!”甘芙搖搖頭,她得不到答案,無法心安。
“素衣沒死,她當時隻是被封住了穴道,還好不致命,所以沒事了!”文斐的手輕輕的撫上甘芙的小臉,眸中溫柔繾綣,癡纏眷念。
“那就好!”甘芙微微一笑,雖然很勉強,卻讓文斐的心安定了下來,“我怎麼沒看見她?”
“陌桑被安心的靈魂控製了心神,可能是不想再被安心控製,自殺了!”文斐輕歎一聲,握住甘芙的小手,“素衣說要將陌桑帶回老家安葬,所以不在宮裏!”
“素衣肯定很傷心!”甘芙可以想象,陌桑的死對素衣的打擊有多大,不過,人死不能複生,希望素衣能自己走出來。
“你放心,我派人跟著她的!”文斐有時候也不能理解,甘芙為何會對素衣和錦衣這麼好,甚至為了素衣差點丟了性命,但是,經過這麼多他也想通了,甘芙願意對誰好,他不想過問,他隻要甘芙好好的。
“謝謝你文斐!”聽見文斐安排這麼周到,甘芙很欣慰,目光柔柔的望進文斐的眼眸,“你瘦了!”
“最近登基事情多,所以瘦了,過段時間就好了!”文斐溫柔的微笑著,俯身在甘芙的唇上輕輕的印上一吻“芙兒,我愛你!”
冰涼的唇瓣貼在自己的唇上,沒有一絲情欲,甘芙感受到另一種嗬護和憐愛,心裏暖暖的,“文斐,旭兒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