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臉龐,此刻腫脹的看不出原來的清秀模樣,隻有那刺眼的手掌印,提醒著殷子琛,白柯寒經受的苦難,那隻為了救他,割傷的手指,傷口已被水泡得發白,手腕間,是刻入血肉的繩結。
周身都沾染著令人作嘔的死水臭味,使得程家人不敢靠近,殷子琛卻一點都不嫌棄,反而視若珍寶的,抱緊白柯寒,向世界宣布著所有權。
捂嘴口鼻的程恬靜嘴角抑製不住的向上揚起,眼裏的興高采烈,鋪天蓋地的傳達到她的每一條神經,脖頸間還沒有消失的窒息感,對她來說已經不算什麼。
“無可奉告,不過她命還挺硬的。”看到落在最後的程恬靜安全無恙,楊叔嬉笑著說道,若不是殘忍的事實擺在眼前,還以為楊叔是在和殷子琛開玩笑。
發覺白柯寒的臉龐有著異樣的紅潤,殷子琛伸手試探了一下,灼燙的溫度,立即橫抱起白柯寒,朝楊叔丟下一句話道:“你的命,一定要比她硬。”
說完,殷子琛就朝停車處走去,而跟上去的隻有白駿。
在一群大人裏,白駿的存在顯得那麼渺小,連他自己也收斂了自身存在感,如同幽靈一般跟在殷子琛身後,然後在上車之際,偏頭看向楊叔。
而楊叔也愣了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才會在一個孩子身上,看到令人恐懼的黑暗氣息。
“那小孩是誰?”楊叔額頭的皺紋已經思索而加深了皺褶,眼裏是驚詫和疑惑,輕聲開口問道。
對於楊叔的一身輕鬆,渾然不知自己惹怒了閻王,程家人怒不可揭,而程恬靜則向前,直接給了楊叔一個巴掌,責怪道:“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開車撞子琛。”
做好心理準備麵對殷子琛怒火的楊叔,卻沒想過第一個來責怪他的人會是程恬靜,身形踉蹌了一下,強硬的態度消散,卑微的對程恬靜解釋道:“當時我沒想那麼多,隻是想給你出氣。”
雙手緊握成拳的程恬靜,又欲再動手打楊叔,但聽著他的話,看著他慈愛的目光,程恬靜收回了手,語氣不變的說道:“可是,你不僅沒直接將白柯寒殺掉,還害得程家被你拖累。”
“對不起,我本想多折磨她一會兒,再殺掉的,沒想到殷子琛直接去找程家。”楊叔歉疚的彎下腰,對著程恬靜說道,神態瞬間蒼老了十歲。
想起來之前程父交代的話,程恬靜用眼神示意了下程家人,程家人便上前將楊叔捆綁住。
被五花大綁的楊叔,就像垃圾一般丟在地上,祈求的看著程恬靜,說道:“程小姐,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讓你開心,你別生氣。”
在看到白柯寒的模樣,她是愉悅過一會兒,但脖頸間尚在的冰涼觸感,以及殷子琛的無情,同樣是拜楊叔所賜,程恬靜嫌惡的說道:“我可不承認你是為了我,你的一切舉動,與程家無關,生死更與程家無關。”
語畢,拉攏衣領,抵擋住深秋的寒意後,轉身朝轎車走去。
程家人自覺的站出兩人,提著楊叔前行,而楊叔隻淚光閃爍的看著程恬靜離去的背影,喊道:“我會一人承擔的,等我死後,你能不能來幫我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