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柯寒裝作輕鬆的臉部表情破碎前,神色好轉的白駿,主動握住白柯寒的手,撐起小小的身體,將頭顱靠進白柯寒的懷裏,用著相依為命的姿勢,給白柯寒傳遞溫暖,給予撫慰。
“是誰告訴你的,他都說了什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白柯寒,抬手握住白駿的肩膀,將白駿從她的懷裏拉開,雙手似兩把枷鎖,將白駿死死的定格,不容他動彈分毫,一臉緊張的問道。
眉心因為白柯寒的失控,而微微皺成“川”字,白駿沒有絲毫阻止的動作,而是重新回到白柯寒的懷抱,蓋在身上的被子,在幾經折騰下,無情的離開了白駿的身體,雖沒有寒風,但是冷意還是無孔不入的鑽進白駿的身體。
看著白駿的隱忍,白柯寒立馬放開了雙手,去幫白駿蓋好被子,輕拍著白駿的脊背,臉頰貼在白駿的頭頂,似在用腦電波傳遞她的感情和內疚。
抓住被角,差不多也把白柯寒包在其中後,臉色微紅的白駿,輕閉上眼睛,說道:“也不算是誰告訴我的,就是過年前殷叔叔在客廳打電話,剛好被我聽見。”
她知道這件事並不是殷子琛故意的,但是白柯寒還是忍不住責怪殷子琛的大意,一句無意便毀掉了她六年的小心翼翼,給白駿帶來了傷害,還有悲慘的過去。
拍著背部的手,轉移到白駿的頭發,細細分辨著白駿的每一根發絲,白柯寒瞳孔微縮,唇齒開合間追問道:“除了這些,他還有說什麼嗎?”
不知從哪吹來一股風,拂動了病床旁的簾子,減弱了病房裏的消毒水味,吹涼了白駿發際線中滲出的汗水,轉動著眼珠回憶的白駿,仔細的將那日的畫麵過濾,在確定再無其他消息後,搖了搖頭。
人小鬼大的白駿,骨子裏蘊含的機靈勁告訴他,白柯寒隱瞞他的身世,不止是因為他不是親生的,還有其他原因,將語氣調到冷靜的狀態,說道:“媽媽,我想知道全部的身世,我不想等以後慢慢探索出來,怕那時我更加接受不了。”
正想轉移話題的白柯寒,手指停頓住,眼皮失重的往下沉,又被她強行支撐起來,撫摸著白駿緋紅的臉蛋,想逃避的去看看為何護士還沒有過來給白駿輸液,卻在身體離開白駿頭顱的那一刻,被拉住手腕。
“媽媽,你就告訴我吧,既然是我的身世,我有權利知道。”眼神略帶祈求,緊皺眉頭的白駿,此時就像被遺棄的孤舟,握住了一條繩索,想拚命的往岸上走。
一米多的身高,卷曲的頭發,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若不是臉色不太好,白駿就像玻璃櫃裏,隨著音樂盒轉動的瓷娃娃,讓人疼愛,讓人想偷偷將他藏起來。
墜入往事的白柯寒,在白柯婷絕望的眼神中掙紮,在陳向南猥瑣的嘴臉中暴戾,在程恬靜邪惡的笑聲中撕扯,在程少海離去的背影中哭泣,在殷子琛笑臉相迎中愧疚,卻又一次比一次堅定複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