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聲掩蓋了內心支離破碎的聲音,比白柯寒還要穿得單薄的程少海,在寒風中驚起一身雞皮疙瘩,但程少海絲毫不在意,因為此刻他的內心更加的寒冷,如墜冰窟都不足以形容。
視線落在地麵那件孤零零的外套上的白柯寒,手指微微卷曲,嫩綠的枝葉,在她的耳側肆意生長,剛被工人修剪的植被,露出尖銳的棱角,散落在腳邊的,是還未來得及清掃幹淨的殘枝。
小花園裏的迎春花,帶著欣欣向榮的寓意,點綴了整個小區的景色,彎彎繞繞的溪流,帶著冬日遺留的枯葉,清澈見底到偶爾有幾條小魚遊過,潮濕的青石板上,留下程少海的腳印。
手指穿過白柯寒的脖頸,繞到她的肩頭,不顧及白柯寒的掙紮,程少海徑直將她摟入懷裏,祈求道:“回來吧,丫頭,我的懷裏,除了你,好像再也溫暖不了別人,而你注定是我一個人的丫頭。”
被勒緊到感到呼吸不暢的白柯寒,臉色半是氣憤,半是難以置信的看著陷入瘋狂狀態的程少海,隱隱讓她想到了程恬靜對殷子琛也是這般魔障,心驚不已的感受下,白柯寒手上的力度加大。
“這是你的感受,是你的一廂情願,我早已不是什麼丫頭,物是人非,你別再分不清過去與現在,一個月後,我和子琛就要結婚了。”無法撼動程少海一根手指的白柯寒,咬緊嘴唇,捏緊的拳頭,卻不忍心揮動,隻能勸說道。
不斷加大的手臂力度,似能將白柯寒的肩膀捏碎,巨大的疼痛感,似穿透肌膚,到達白柯寒的靈魂深處,把她從內部活生生的撕裂開來,咬破嘴唇的白柯寒,口腔裏彌漫而來一股血腥味,手背上青筋可怖。
跌落在耳膜上的話語,化為一隻隻手掌,將程少海的整顆心髒如同沙包一般,拋過來丟過去,最後“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未來得及把它撿起,白柯寒就又給了他致命一擊,說道:“程少海,你現在越是作賤自己,我就越發的討厭你。”
放在白柯寒肩頭的手有所鬆懈,意識到這一點的白柯寒,立即掙脫開程少海,踉蹌著退到一顆香樟樹下,神色現出慌張,看著呆愣在原地的程少海,還僵硬的維持著被推開的動作,白柯寒眼裏閃出一絲不忍。
“丫頭”,隨著程少海深情的呼喚,是他鼓起最後一絲勇氣,將手伸到白柯寒的麵前,說道:“六年來讓你獨自在外吃盡苦頭,受盡風吹日曬,我心疼,也不放心把你交給別人。”
目光凝固在那些修剪出來的樹枝上的白柯寒,看著癡望的程少海,拚命的搖了搖頭,眼角泛起濕潤,紅了的眼眶裏,倒映出程少海的身影,白柯寒顫抖著手,放入程少海的掌心,又在程少海還未握住她的手掌之前,收了回來。
看著白柯寒的指尖,在他的掌心劃過,留下溫暖的觸感,最後徹底遠離他的手,用力折斷一根樹枝,將尖銳的枝頭,毫不猶豫的對準頸動脈時,程少海的神情徹底恐慌,瞳孔裏總算現出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