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燈光,永遠帶著冰冷氣息的過道,雖是綠意卻沒有絲毫生機盎然的盆栽,熟悉的消毒水味,閃爍著手術中的隔離門,這個世界總是那麼冷漠,即使殷子琛緊緊的擁抱著她,白駿依偎在身旁,白柯寒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同樣的白大褂,不同的麵孔,就如同世界給人的感覺,熟悉又陌生,緊盯著前方的白柯寒,在看到隔離門打開後,率先站起身迎上去,含著期待的目光看著走出來的醫生護士,張望著門內的場景。
摘下口罩的醫生,在白柯寒急切的衝上前後,誤以為白柯寒是家屬,拿著病曆本遞給白柯寒,指著空白欄說道:“你是家屬的話,需要在這裏簽個字,病人現在急需輸血治療,有些風險需要和你們說清楚。”
關注點隻在程少海需要輸血的白柯寒,毫不猶豫接過病曆本,快速的在其上簽好字遞給醫生,看著白柯寒隻簽了名字,並未注明和程少海的關係,醫生理所當然的在關係欄中勾選了配偶,注意到這一點的殷子琛,眸色暗淡了幾分。
“醫生,少海情況怎麼樣?”情急之下,連基本禮儀都忘記的白柯寒,見拿著病曆本的醫生走進搶救室裏,將要重新關上門,下意識的死死抓住醫生的白大褂,語帶懇切的詢問道。
十分理解白柯寒此番行為的醫生,和顏悅色的給予了白柯寒一個安心的笑容,富有感染力的親切嗓音,聽到白柯寒耳裏如同安魂曲一般,說道:“所幸中的刀傷都沒有傷到要害,隻是失血過多,陷入了虛弱狀態,我們會對症處理的。”
說著,醫生拍了拍白柯寒聳拉著的肩膀,給予基本的鼓勵和撫慰後,便轉身回到搶救室,白柯寒也扯起一抹輕鬆的笑容,欣喜的抱住白駿,隱忍的淚水瞬間湧入眼眶,但沒等它彙聚,就被白柯寒硬生生的逼回去。
看著全身心都投入在程少海身上的白柯寒,殷子琛說不出的酸澀,卻又無法出口說什麼,隻是心裏出現了危機感,從前無論程少海如何糾纏,白柯寒都會主動的推開他,如今白柯寒雖沒有離開殷子琛,可心裏根本沒有他。
不知從哪生出勇氣,殷子琛手指伸直又蜷縮了幾番後,最終還是落在白柯寒的手腕處,動作小心翼翼的拉起,說道:“寒寒,既然小海已經沒事,我先帶你和駿兒去擦藥,耽擱下去,會延誤養傷時間的。”
隨著殷子琛的拉扯而揚起的手掌,總算將它的腫脹映入白柯寒的瞳孔裏,接著感官也傳來疼痛感,縱使將綁匪乙打倒,但再如何她也是個女性,又如何毫發無損的取得勝利。
從表麵隻看到白柯寒頭發雜亂的披散在肩頭,卻不知衣服的遮擋下,手臂腹部以及背部,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淤血的傷痕,那是被綁匪乙拳打腳踢出來的,微皺眉頭,白柯寒說道:“不用,我想等少海平安出來,我想留下來照顧他。”
聽到白柯寒的話,殷子琛的手無力的往下垂了垂,還是沒有放開白柯寒的手,眉眼輕揚,睫毛顫動,幹燥的嘴唇張開一條縫隙,勸說的字眼還未出口,就看到白柯寒堅定的眼神後,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