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裏白發蒼蒼的外公,未含絲毫笑意的嘴角,帶著說不出的威嚴感,那是高位者與生俱來的氣質,就好比殷子琛骨子裏透著的貴族氣息,可就是這樣嚴肅臉的外公,臨死前的那聲呼喚,始終纏繞在白柯寒心間,不時痛到無法呼吸。
太陽告別了藍天白雲,疲倦的飛鳥回到了巢穴,風也有了歸期,暮色染盡每個人的眼底,五顏六色的燈光開始在黑暗中亮起,悼念儀式在外婆的最後一聲道謝聲中結束,冷清的庭院中,白色的花瓣散落一地,被人踐踏進泥土裏。
看出外婆眉眼間的勞累,白柯寒攙扶著外婆回到休息室時,白駿乖巧的窩在沙發裏等待著白柯寒,而在來之前接收到外婆眼神示意的言叔,在外婆走進來後,直接將手中的文件袋遞給外婆。
密封的文件袋,其上蓋著紅色的章印,透出了它的重要性,幫白駿理順頭發的白柯寒,瞬間被吸引了目光,先是看向言叔,希望得到點訊息,卻隻對上言叔的微笑,白柯寒便看向外婆猜測道:“外婆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自從你母親被人拐走,我和你外公找尋無果,便來到了國外創業,又不願再生,所以一直膝下無子,如今老頭子去世了,外婆年紀也大,許多事情都隻能交給你來做。”目不轉睛的看著白柯寒,外婆避重就輕的說道。
思緒如同安裝了馬達在轉動的白柯寒,落在文件袋上的瞳孔有些驚慌,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執著於讓白柯寒與他們見麵,那份割舍不下的親情是真,需要她的身份來達到目的也是真。
在外婆將文件袋遞到白柯寒的麵前,感覺到開著空調的房間裏,滲透進涼意的白柯寒,張開的毛孔開始顫栗,微皺眉頭,身體下意識往後退,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白柯寒咬著字眼說道:“什麼意思?”
盡數收納了白柯寒的小動作,外婆直接將文件袋放進白柯寒的懷裏,不容拒絕的眼神,刺入白柯寒的靈魂深處,令白柯寒推拒的手停頓下來,外婆才走到白駿身邊坐好,而言叔則選擇了飲茶區的木椅,開始泡茶品茗。
手指愛憐的撫摸著白駿柔嫩的臉蛋,外婆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是我和你外公,在公司裏所持有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而你言叔是第二大股東,以後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多問問他,我想看在你母親的份上,他不會太為難你的。”
正將一杯茶端到唇邊的言昆,在外婆的話語落下之後,手指微微一晃,茶水濺落在指縫間,滾燙的溫度下,頃刻間通紅一片,白霧繚繞中,言叔的眉眼看向茶杯裏浮沉的茶葉,也表達不出她此刻心裏的情緒。
放下茶杯,用紙巾把茶漬抹淨後,言叔走到外婆身後,為她老人家捏肩說道:“老夫人說的哪裏話,我能在公司有一席之地,還是你和老爺子心懷仁慈給予的,我自會全力以赴輔佐柯寒。”
從白柯寒身後繞過去的言叔,投下的身影,在白柯寒的頭頂有短暫的停留,帶來的低氣壓,卻令白柯寒升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裏的不安漸漸擴大。